嫤娘又是一呆。
他這麼說,豈不就是坐實了蕭太後想要殺害張氏的心意?
這耶律高八……他也是皇室中人,蕭太後派他去暗殺張氏,這本無可厚非。但耶律高八願意將這麼秘密的事情告訴她……這就有點兒耐人尋味了。
嫤娘可以肯定,田驍若是知道了這件事以後,必是要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的!
這件事兒,應該只有蕭太後和耶律高八知道。但現在,耶律高八又告訴了嫤娘……
那麼,要怎麼做,才能在最大程度上算計了蕭太後與韓德讓,又不能把她給牽連進去呢?
嫤娘想了想,又看了耶律高八一眼……
她突然有了主意。
耶律高八之所以願意把這樣的事情告訴她,那就證明著,其實他是認定了丁氏芙妲對這件事情來說,是無力迴天的。
“我,我不相信……”嫤娘扮出了震驚的模樣,連連搖頭,“不,這不可能是真的!我,我不相信……”
耶律高八嘆息道,“這是她的命……可是,丁氏芙妲,我不明白,為何你與張氏……成為了朋友?你,你不是……”
嫤娘一怔,突然想起來,之前耶律高八曾以誤會她對韓德讓有什麼想法。
她有些惱怒,瞪了耶律高八一眼,說道,“韓大人於我有救命之恩,且韓夫人也引我為知己……耶律高八,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耶律高八一怔,突然就想起了丁氏芙妲的身世——據說她本是個小國公主,家國遭難,她在侍衛的保護下逃了下來,後來遇到了一位宋國的將軍夫人,與其成為知己,後來不得不委身於那宋將為妾……
現在想想,她在宋國的遭遇,和目前在遼國的遭遇……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難怪她會生氣。
但是,這是不是也證明著,她雖然感激韓德讓,卻也根本就不願向韓德讓以身相許?
耶律高八心裡頓時一喜!
嫤娘猶豫了一會兒,仰起面兒,誠懇地問道,“高八大人……我與韓夫人,雖算不上情同姐妹,但總是外鄉人,也同病相憐了一場……高八大人,您能不能放過韓夫人?”
耶律高八也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
“很抱歉……這件事,我必須要去做。丁氏芙妲,你該要明白……重點不在於,誰將要去做這個儈子手;而在於,張氏……她非死不可。”他低聲說道。
嫤娘並不想在耶律高八的面前遮掩自己的“驚慌失措”,甚至還有意想要在他面前,將她的“驚慌失措”給誇張地表現出來……
於是,她“威脅”他道,“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韓大人呢?”
耶律高八歪頭想了想,低頭看向她,說道,“……如果你要這樣做,那可就麻煩了呢!你想想,韓德讓應該會救他的妻子……可是,他會怎麼想……你?丁氏芙妲,你是個獨身女人,一個獨身女人,對一個有婦之夫如此關注,你以為,韓德讓會是傻子?”
嫤娘張大了嘴。
耶律高八又道,“以及,你別忘了……張氏招來的殺身之禍,源自於何處?張氏一死,你又湊到了韓德讓身邊……你以為,憑你身邊的這幾個侍衛,能與整個宮庭相抗爭?”
嫤娘看著耶律高八,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他敢將這秘密告訴她了!
原來,他篤定她不會將這件事情傳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