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杯,她一杯。
田驍笑著放下書,接過茶來,慢慢地啜飲。
“今兒那個……江謙,怎麼以前並沒有聽過這號人物?”嫤娘也捧著杯子啜了一口茶,問道,“我瞧著今兒這幾個人裡,唯獨他最後生,可品階卻最高,還蓋過了荊嗣,這到底是什麼緣故?”
田驍想想,問道,“你還記得孫全興麼?”
孫全興?
嫤娘怎麼不記得孫全興!
田驍駐守的瀼州,防的就是交趾國。
那交趾國先前也是四分八裂的……後來被丁家父子丁部領與丁璉給平定了,這才建了國,丁部領還稱了王。
只是,這丁部領在平之時,恐遭大宋侵擾,故向大宋稱臣。而一旦平定了交趾國內之後,丁部領又有些蠢蠢欲動了起來,三不五時地縱容所屬軍下來冒犯大宋國境。
田驍一見苗頭不對,且正好當時交趾國主丁部領與其長子丁璉因立儲之事産生了矛盾。田驍一不作二不休,命心腹死士潛入交趾國都華閭城,刺殺丁部領。田驍之舉,在於攬渾交趾國皇親國戚之間的渾水,以讓交趾人無暇犯宋。
不料,丁部領以為是兒子丁璉派來的刺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死了丁部領;而丁部領又死於丁璉的心腹之手。之間,丁氏父子雙雙身死……
再說到當年,朝中大臣趙普與盧多遜文鬥武打的,趙普的妹婿侯仁寶被貶到邕州,一任再加連任,已在邕州呆了近十年也沒法子回京。
後來候仁寶看到丁部領父子雙死,認為這是個立戰功回京的好機會,便立時寫了加急報,遞給與先太祖皇帝。
盧多遜本欲壓下此事,大約後來一想……侯仁寶可藉此事掙得軍功,那他也可以派出心腹武官參與到其中啊!再說了,當時正好田重進被調回了京城,瀼州主將被調離,豈不是上好了安插人手的機會?
於是,盧多遜便派出了一位心腹,那便是孫全興。
當時盧多遜的想法,本是想讓孫全興先去瀼州熟悉一把,然後再領兵平了交趾,最後回到瀼州的時候,就能名正言順地位列田驍之上,將瀼州兵權拿到手。
不料,貪功急進的孫全興一怕候仁寶奪了軍功,二又想活活把候仁寶逼死……最終卻貽誤了軍情,也害死了侯仁寶,最後落得個斬立決的下場……
而嫤娘此時聽田驍又說起當年的孫全興,略一思忖就明白了過來。
“那孫全興原是陝西校尉,來咱們瀼州之前先跟著太祖皇帝去了一趟北漢,撈了錢還鍍了金,勉強升了官兒,才到了咱們瀼州來當團練使的!”嫤娘胡亂猜道,“難道說,這江謙也和孫全興一樣麼?那他是打哪兒來的?背後又有誰替他撐腰呢?”
田驍沉,“江謙此人,其父江遙,原為韓國公潘美的老部下,為團練使……江遙是太平興國五年的時候,曾經跟進官家一度北伐,不幸竟戰死了!江遙死後,他兒子江謙便蔭了餘恩,出任霸州經略安撫使副職……”
“經略安撫使?”嫤娘恍然大悟道,“其實咱們瀼州還就只佔了偏遠的名兒,便人人都說咱們地方上窮,還瘴氣重……實際上我是覺得,咱們瀼州算是地富的了。而霸州麼……已經和漠北的沙漠一帶接壤了罷?”
田驍點頭。
“難怪江謙要來呢!這經略安撫使啊……就得個名兒好聽,領著的是窮軍餉,行的卻是受氣事……”嫤娘說道,“可話又說回來了,他既是潘美的舊部,怎麼來了我們這兒?”
田驍笑道,“你說呢?”
嫤娘眼珠子一轉,頓時明白了過來。
——換個說法,其實也就是不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緣故嘛!
如潘美曹彬之流,盡管朝庭明令禁止不許結黨,可位極人臣的文武大拿們,誰沒有三五隨從與跟隨者?田家也不例外呀!
這一回北伐,田驍座下的一部分將領也被兵部抽調到其他人的手下去了……
為此,田驍並不反對。
因為這些人,參完戰後終將是要回到原處繼續供職的。那麼這些人掙得的軍功,於他們自己有益,且田驍也會從中得知如潘美曹彬等人行軍打仗的手法,還能認識更多的人……何樂而不為呢?
這是肥章……所以今天沒有加更了,明天爭取雙更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