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聽岳母的。”
不待嫤娘回答,田驍已經一錘定音了。
夏大夫人搖搖頭,說道,“那你們自去忙你們的,我去珍寶兒屋裡歇著去。”
嫤娘看了田驍一眼。
也對,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現今這局面如何收場。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夫妻倆朝夏大夫人行了禮,嫤娘又親自送了母親去珍寶兒的房裡,這才又轉身回來,帶上了兒子鐸郎,與田驍一塊兒急急去了正院。
田重進夫妻倆也正好前後腳從正院跨了出來,見兒子兒媳均按品大妝,兩人都滿意地點了點頭。
田夫人先朝嫤娘使了個詢問的眼色,然後又將眼神兒投向了兒媳的膝蓋。
嫤娘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田夫人這才滿意地微微頜首。
跟著,一家五口領著僕婦婆子們,朝著如意坊浩浩蕩蕩地走去。
正月十五的子夜,月亮又圓又大,還冷,簡直呵氣成霜。
嫤娘在大禮服裡加了件薄薄的貼身小棉襖並一條棉褲,倒並不覺得很冷,就是身上的衣裳太重了,再加上頭上的花枝錦冠……沉甸甸的,極不舒服。
田府一眾人走到了如意坊的院子門口。
有婆子上前喊門,“如意坊的門房老姐姐們,煩請開開門,先前沖撞了郡主娘娘身邊的嬤嬤,因此咱家郎主攜夫人,郎君與少夫人,並四郎一塊兒過來,來給郡主娘娘請罪來了,還請老姐姐開開門。”
過了一會兒,有人在裡頭應道,“外頭的人,請回罷,我們郡主已經歇下了。有什麼事兒,明兒等我們郡主入了宮,向官家和德妃娘娘請了安以後再說。”
田重進一向喜怒無形,而田驍也一向喜歡算計人心,甚至就連鐸郎也早就已經將長清郡主的心思給摸得一清二楚……
故此田府的男人們都沒作聲,倒是田夫人有些高興地笑了起來,嫤娘則但心地側頭看了看兒子。時間緊迫,也不知她讓人送到鐸郎那兒的棉裡面外頭皮子護膝,他戴上了沒有。
田重進開了口,沉聲說道,“田某人自知得罪了郡主,現親來向郡主磕頭賠罪。若郡主仍嫌田某誠意不夠,那田某人就在郡主的院門前長跪不起……”
說著,田重進便領著老妻,兒子兒媳與鐸郎,一起跪在瞭如意坊的院子門口。更有一眾婆子僕婦等跪在了田府主人們的身後,黑壓壓的一群,好不壯觀!
如意坊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
嫤娘跟著眾人在外頭跪了一會兒,跪在她左前首的田驍一直頻頻回顧……她知道,他是在擔心她。
其實,在這大冷天裡,就算因為在膝蓋上綁了牛皮面子、軟棉布裡子的護膝,所以膝蓋並沒有直接硌在粗糙冰冷的青石板上,可還是讓人覺陰寒入骨,而且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