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婆子們將那嬤嬤拖走了,田夫人又命人先去如意坊報了信兒,說她和郎主呆會子會過去給長清郡主請安,這才回了屋。
因方才外頭鬧騰得很,嫤娘便抱著珍寶兒去了內室,此刻見外院都料理好了,這才又抱了珍寶兒出來。
珍寶兒在母親的懷抱裡睡得香香的。
田夫人交代兒子兒媳道,“既然她要鬧騰,那咱們陪著!你倆也回屋去換了衣裳,咱們一塊兒去如意坊……呆會子天一亮,咱們全家都進宮去!鐸郎,你親去一趟你外祖母家,請她過來咱們家,照看你妹妹!”
“娘,這俗話都說了,‘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嫤娘為難地說道,“無論如何,這門婚事也是官家應了的,咱們和魏王府總成了姻親,這……”
“你孃的意思,正是讓咱們去給長清郡主賠不是。”田重進和顏悅色地說道。
田驍已經應了一聲是,站起身,從妻子手裡接過了珍寶兒。
嫤娘只得向婆母討要了一件田重進的大氅,蓋在了女兒的身上,然後又向公婆行了禮,這才帶著兒子,跟在田驍身後走了出來。
一家四口帶著婆子們才走出田夫的院子,在前頭提燈引路的婆子便厲聲喝道,“……誰?是誰在那兒?”
嫤娘腳步一頓,聽到了前頭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似有人快速跑遠。
鐸郎道,“應該是長清郡主派來打探訊息的。”
田驍轉頭看了兒子一眼,抱著珍寶兒繼續朝歇竹院走。
半路上,嫤娘朝著燈光輝煌的如意坊看了一眼,微嘆了一聲。
一家人走到了歇竹院,田驍命鐸郎,“你現在就去你外祖母的府上,記著要客氣些。無論外祖母和舅婆問你什麼話,總之就是一五一十地說,懂?”
鐸郎應了一聲,匆匆去了。
嫤娘沒法子,卻也看出了婆家人的決心,只得一疊聲地叫了侍女過來,將她的誥命夫人大禮服和田驍的官服統統拿了出來,又急急地扮品大妝穿戴好了。
她這邊才弄好了,那邊鐸郎已經請來了夏大夫人。
嫤娘連忙迎了出去,見母親裹了件極厚實灰鼠毛的鬥篷,踩著月色匆匆而來。連忙上前行禮,說道,“娘,女兒不中用,珍寶兒又要煩您照看著……”
“你們啊!盡瞎胡鬧……要依我說,這些天我呆在那邊府裡橫豎也無事可做,不如明兒後天的,我帶了珍寶兒去那邊府上住,也省得你們家烏煙瘴氣的……”夏大夫人嗔怪道。
嫤娘有些遲疑。
倒不是她不放心把女兒交給母親,只是……如今珍寶兒和舒郎要好得很,且舒郎因為與珍寶兒走得近,也開始學著說話、自個兒吃飯、玩些簡單的小玩意兒等等。在她們回京三四個月以來,舒郎已經大變了樣,不再像過去那樣,虛弱得連屋子也出不得了。
如果珍寶兒離了田府,那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