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娘說,她別無他求,只想見自己一面?
嫤娘默然。
過了一會兒,她才輕輕地問道,“你的夫婿,待你可好?”
瑜娘看了看四周。
——郎君不在,夫人領著老母與稚子回京……隨行的親衛與僕婦,不可能有外人。
“趙白,他並不是我的夫婿……我與他,不過各取所需罷了。”瑜娘坦言道,“他所求者,不過是留住他那病妻與一雙病兒罷了。而我,只求能報仇!”
嫤娘看向了她。
瑜娘低聲說道,“他的妻兒,都患上了一種怪病,小解的時候……全是鮮血!”
嫤娘一驚!
還有這樣的病?
“先只是他妻子這樣,後來,兩個兒子也是這樣……他四處求醫問藥,終不得結果。後來,郎君想法子讓他那正妻看上了我,納了我進門,我告訴他,我有位遠房親戚,擅醫,沒準兒能醫治好他家娘子和兩個孩兒的病……他高興得要命,我便請了喬裝改扮後的雲華道長前來替他娘子與孩兒們治病……”
“看得出來,雲華道長也覺得她們的病很棘手,他老人家第一次來的時候,在趙家住了三天,才開了一劑方子出來……然後就走了。”瑜娘輕聲說道。
頓了一頓,她繼續說道,“不曾想,趙娘子和那兩個孩兒服了藥以後,竟止住了血!這下子,他可高興得很……又央我去請了雲華道長來。可是,我便將我一直想做的事兒告訴了他。他為難了好久……”
“好景不長,趙娘子和那兩個孩兒又開始屙血了……沒法子,他才答應了我。我傳話給郎君,不久,雲華道長又來了……就這樣,慢慢的,趙氏娘子和他那兩個孩兒的病在一點一點的好轉,他也開始心甘情願為我所用……”
語焉不詳地說到這兒,瑜娘面露微笑,說道,“咱們汲汲經營了這許久,想必很快就會成事啦!只是,想著再過些日子,唯瑜娘再無機會面見夫人與太夫人……只得鬥膽前來,再見夫人一眼……如今看到夫人兒女雙全,太夫人身子也康健……這真是,不枉費這幾年來,瑜娘日夜誦經祈福……”
嫤孃的眼圈又是一紅。
可這時,瑜娘已經站了起來,低聲對嫤娘說道,“好教夫人得知……瑜娘到底也曾經跟在夫人身邊一段日子,曉得夫人是位心善的好人,因著我與趙白所行之事,定心生憐憫……所以這次我來,是要告訴夫人……我與趙白,都是心甘情願、各取所需的,您不必太為我們擔憂。”
說著,瑜娘朝著瑜娘微微點頭,然後朝外走去。
夏大夫人抱著珍寶兒,驚疑不定地看著瑜娘。
瑜娘朝夏大夫人微微一笑,卻並沒有停下腳步,而且一直走到了茶鋪的門外,這才跪倒,朝著茶水鋪子的方向“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
磕完頭,瑜娘頭也不回地走了。
嫤娘紅著眼圈兒,接過了春秀遞過來的帕子,小心地摁了摁自己的眼角,然後過去對母親說道,“娘,我們走罷!”
夏大夫人抱著珍寶兒站了起來,問道,“嫤娘,她,她……她不就是……”
“一個鄉野婦人,不過是和我閑聊了幾句罷了,也沒什麼。娘,咱們趕路吧,也好早些回去……”嫤娘說道。
夏大夫人嘆了一口氣,抱著珍寶兒跟在嫤娘身後,朝馬車停靠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