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微微嘆氣。
春秀跑去找親衛們要了熱水過來,又有侍女請示了嫤娘之後,從隨行嬤嬤們揹著的小包袱裡拿出了嫤娘備用的裙子和鞋襪……
長清縣主吃驚地看著這一切。
田少夫人出個門,居然排場這樣大?光是隨行的侍女婆子就有七八人,親衛們加在一塊兒足有二三十人!且她還隨身帶著衣裳鞋襪?再看看四周……鋪著大衣的石塊被當成了凳子,一旁還有幾個親衛正在生火燒水?
長清縣主咬住了嘴唇。
——這麼一看,她這個皇室宗親倒被比了下去!
遠處有人匆匆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嫤娘抬眼一看,竟是殷郎。
“殷郎給嬸子請安。”因有外人在,殷郎不好跟著弟弟們一塊兒喊嫤娘做孃孃,便規規矩矩地朝她行了一禮,說道。
“不必多禮了,長清縣主在此,速去見了禮過來。”嫤娘吩咐道。
殷郎垂眸看著地下,側過身,朝著長清縣主所在的方向作了一揖,說道,“小子見過縣主,縣主福壽安康。”
長清縣主連忙還禮,“大郎多禮了。”
為避免尷尬,嫤娘問殷郎道,“先前我讓人傳話過去,讓你帶的藥膏子,你可帶來了?”
殷郎又行禮道,“回嬸子的話,先前父親領著我們兄弟在山裡住下時,就說了咱們可不是來享福的,因此並沒有帶藥膏子在身上……此番聽了嬸子傳話,侄兒在山間扯了些草藥過來,不知可能使得?”
嫤娘皺起了眉頭。
可畢竟有外人在,她也不好說什麼,便讓田殷將草藥交與常順。田家因為田驍懂醫,連帶著眾人都懂些草藥。常順一看那幾株草藥便知是對症的,連忙命人去洗淨,然後用棉紗布裹了,再用石塊搗成泥,和熱水一塊兒送了過來。
嫤娘便對長清縣主說道,“……這些草藥是山裡現摘的,藥效不比藥膏子差。其實縣主的傷也是無關緊要的,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扭傷了……不過,要是不用藥呢,就怕呆會子發腫,所以還是敷些藥好些,可好?”
長清縣主漲紅著臉,點了點頭。
嫤娘見長清縣主的侍女還是個滿面稚氣的孩子,便讓春秀過去服侍,讓她先用熱水替長清縣主沖洗了腳,擦幹之後再敷上草藥泥,用棉布包紮好了,再換上了嫤娘備用的鞋襪和裙子……
看著長清縣主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嫤娘微微一笑,說道,“不如縣主就在這裡等一等,我的侍女們也在這裡陪著您,我去前面山頭看看我嫂子的墓園,再看看孩子們,很快就回來……到時候,咱們一塊兒回京。”
長清縣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嫤娘也沒打算等她回話,只是一手拎起了裙子,另一手扶了武嬤嬤,穩穩地朝前走去。
田殷已經朝著長清縣主行了一禮,然後轉身走到了嫤孃的身邊,與鐸郎並排而立。
可是,嫤娘只走了幾步,就聽到了長清縣主期期艾艾的聲音:
“田少夫人……請問,我,我可否與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