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長清縣主的話,嫤娘眉毛一挑,站定了身子。
田殷也忍不住轉過頭,奇怪地打量著長清縣主。
長清縣主漲紅了臉,吱吱唔唔地說道,“……那個,這裡,這裡冷……我,我一個人呆在這兒,我,我害怕……”
嫤娘看了春秀一眼。
春秀會意,立刻上前柔聲安撫道,“縣主莫怕,我等都在此處陪伴縣主……且我家少夫人不過去去就回,費不了多少時間。”
“可是……”長清縣主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只管拿著一雙大眼睛幽怨地看著嫤娘,卻又不肯明說。
春秀又勸道,“不是我家少夫人不願意帶了您去,可畢竟前頭是我們田家的宗墓,您雖然身份尊貴,可畢竟……”說到這兒,春秀很聰明的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人人都能聽出她的言外之意。
——就算您是皇親國戚,可您又不是咱們田家人,冒冒失失地跑到咱們田家的宗族墓地裡去做什麼呢?
“婢子再說句逾越的話……今兒縣主您這身衣裳,恐怕也不適合掃墓上香吧?”春秀又加了一句。
長清縣主一愣,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粉紅緞子的衣裳,胸前掛著的大紅穗子的金項圈墜瓔珞的彩玉珠串……
她又抬眼看了看嫤娘,見嫤娘穿了一身白色的素綢衣裳,外頭裹著白狐裘,頭上只簪了銀釵,整個人看起來素淨又溫婉。
再看看四周的侍女、婆子以及親衛等……竟無一人穿紅著綠,個個都穿著或黑或灰或白的素布衣裳,周身並無一樣飾物,且人人手臂上都纏著黑紗……
長清縣主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紅的。
“放肆!”嫤娘假意喝斥春秀道,“……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也不瞧瞧你是什麼身份!還不快快向縣主道歉!”
春秀立刻“卟嗵”一聲跪下了,朝著長清縣主磕了幾個頭,說道,“婢子粗野又無見識,忤逆了縣主,還請縣主責罰……”
長清縣主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晌,她才紅著眼圈對春秀說道,“你且起來罷,我,我……原也是我,是我痴心妄……總之,是我不好。”
春秀謝了恩,從地上爬了起來。
嫤娘瞪了春秀一眼,說道,“好生服侍縣主,回來讓我聽到你又惹怒了縣主,定不饒你!”
春秀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是”。
跟著,嫤娘又微微一笑,對長清縣主說道,“縣主請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長清縣主咬著嘴唇不說話。
嫤娘朝她行了半禮,然後領著田殷和幾個親衛離開了。
其實此處已經距離田氏墓園不遠,走了一柱香的時間,轉過一座山頭,就到了袁氏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