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田重進夫婦離去之後,嫤娘在母親夏大夫人的勸告下,只安心坐月子。
珍寶兒十分乖巧,平日裡也不喜哭鬧,睡醒了也只是依依哦哦的要奶吃,吃飽以後就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四處看看,倦了就睡……
夏大夫人十分疼愛外孫女兒,不說白天是時刻看護著了,就是到了夜裡,也是將珍寶兒和乳母、嬤嬤們都挪到了自己屋裡,簡直就是一天十二個時辰地照顧著。
因此嫤娘完全不必擔心女兒的照顧。
再加上鐸郎此時也留在了瀼州軍營,外有田驍照看,內有叡郎作伴,更加不需要嫤娘擔憂安危、夥食等問題……
於是,只專心坐月子的嫤娘在月子裡倒也恢複得極快。
出了月子,嫤娘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的,發現自己在月子裡因為吃得好,又不想事兒,竟比先前懷著珍寶兒的時候還圓潤了些。腰肢雖仍然纖細,但面頰上有肉了,膚色粉潤雪白,唇兒也是紅豔豔的,更別提一頭靚麗的長發亮油油的了。
既然出了月子,就不能把她原本該做的事情總晾在一邊。
接下來,嫤娘先召來了平娘子與眾清客夫人們,首先開始清點外院事務。
待花用了幾日的功夫,將外院事務打點清爽之後,她又開始處理府外的産業,以及軍營要務……
混忙了大半個月,田府裡裡外外地全忙完了,她才開始檢視內外院的帳目。
可這麼一查帳,卻被她看出了些許問題。
外院的帳目被平娘子打理得清清爽爽,並無什麼可疑之處。
——問題出在內院的帳目上。
按說田府內院,往常主子們的嚼用,一人一個月的開銷在五十兩銀子往上,時多時少,總不過是相差幾兩銀子左右。
可自年前到現在三月份,嫤娘與田驍的嚼用倒還正常,但為什麼夏大夫人與鐸郎的開銷竟然只有十兩銀子左右?
嫤娘皺起了眉頭。
到底是哪個刁奴?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敢苛刻主子們的嚼用?
嫤娘忍不住怒火中燒!
但她並不是一個容易動怒的人。
既然從帳本上看,夏大夫人和鐸郎這幾個月以來,只花用了極少的銀錢……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她又讓管家娘子送來了細帳。
這麼一查帳,嫤娘果然發現了疑問。
這幾個月以來,夏大夫人和鐸郎從未添過新衣,哪怕是過年的時候呢!且從帳目上看,夏大夫人和鐸郎也是茹素的?
嫤娘皺起了眉頭。
不裁新衣,還茹素?
她忍不住就想起了自打鐸郎從京裡來的第二天,母親夏大夫人就卸去了所有的釵環,就是頭上戴的發釵,也俱是木釵……
那時她也曾問過母親,怎麼連玉鐲子都不戴了;母親卻說是忌諱她要生産的緣故。
那現在呢?
現在,她都已經平安生下了珍寶兒,為何母親仍是一副粉黛不施,釵環不佩的模樣?
究竟是什麼事,值得母親這麼做?
啊!!!
難道說……
嫤孃的心,突然被緊緊地揪成了一團!
她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便匆匆趕到了母親的房裡。
夏大夫人正抱著珍寶兒坐在廊下看著婆子們給珍寶兒做鞋子。
“娘!我有話要問您……”嫤娘走到了母親跟前,急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