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待史松夫婦過了七七,碧琴就入府求見。
“我今兒來,也是厚著麵皮來求娘子……替我弟弟安排一樁婚事。”碧琴開門見山的說道。
其實嫤娘也已經猜出了碧琴的想法,卻仍問道,“不知漢郎看上了哪家小娘子呢?”
碧琴道,“就是上回娘子看到的那個王春妮……只是,王春妮的爹孃恐嫌棄我弟弟腿腳不便……我也曉得,春妮跟著我弟弟,恐怕是要吃苦的,可除了她,想必也沒有其他的小娘子看得上我弟弟了……這姑娘我瞧著挺不錯的,長得黑瘦了些,好歹心地善良又周全,還是個手腳勤快的……”
嫤娘道,“我派人去說一說,成與不成都告訴你。”
碧琴點了點頭。
嫤娘又勸,“其實漢郎這孩子真心不錯,你們也不必太妄自菲薄了……”
碧琴苦笑道,“承娘子吉言。”
說著,她又道,“碧琴還有一事相求……”
嫤娘憐惜她以後要做的,可是賣命的活計,因此便嗔怪道,“我家郎君與你父親本是舊識,咱們又有緣在南唐處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就沖著這個,和我說話的時候就別用‘求’這個字,你究竟有什麼事?說來聽聽?”
碧琴面上帶了些發自肺腑的淡淡笑容,說道,“是餅兒的事……餅兒是我娘在教坊司裡收養的小太監,雖說多半都是我娘在照拂他,可這麼多年了,他也一直想方設法地守著我孃的墳塋,還牢牢地記著我娘留給我和漢郎的那些話……就沖著這個,咱們也不能虧待了他。”
“所以我和漢郎商量過了,餅兒也是苦命之人,又是個孤兒,連他爹孃是誰都不曉得,索性我們與他結成姊弟,以後我不在了,他和漢郎也相互有個照應……”碧琴說道。
嫤娘“呸”了一聲,嗔怪道,“難道你辦完了事……不回來了?”
碧琴失笑。
她也沒有反駁嫤孃的話,而是低頭繼續說道,“餅兒身有隱疾,恐非尋常郎中可以醫治的……我們也不求餅兒能像淨身之前那樣,可那些拉撤之事,好歹也要自控自如吧……”
嫤娘吃了一驚!
原來說餅兒身有殘疾,竟是說他淨身的時候沒淨幹淨麼?
不過,她也不敢打包票,便說道,“你放心,咱們有好些軍醫呢,前兒我們府裡有個人,被生鐵馬蹄給踩踏得肚破腸流的,後來還是被救活了……”
碧琴點點頭,感激地說道,“那多謝娘子了!以及我弟弟漢郎的婚事,請娘子千萬放在心上,並非碧琴不會做人,而是……我總想親眼看著弟弟娶了弟婦,這才好安心去辦事兒。”
嫤娘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碧琴離開以後,嫤娘先派了管事娘子去問王春妮父母的意思。
那王家佃戶也是老實巴交的人,倒是並不介意史漢的斷腿,因為史漢又識字又會算帳,就算斷了一條腿,有了田家的照拂,當個帳房先生也挺好的,活計輕松且酬勞也好……
王家父母反而比較擔心的是,跛了一條腿的史漢能否行夫妻敦常,他們就怕史漢對春妮不好,以後生不了孩子。
得知真相的嫤娘簡直哭笑不得,後來也把這事兒悄悄轉達給碧琴聽,碧琴也被搞得啼笑皆非。
不過,這事兒也好辦……後來碧琴使了個計謀,趁史漢洗澡的時候,讓餅兒引著王大郎闖進了史漢的澡房裡,把史漢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