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夜裡田驍回來的時候,面色鐵青。
善解人意的嫤娘連忙上前詢問。
田驍生了一會子的悶氣,才說道,“秀茹死了!雪芙也死了……就連那個三寸,也死了!”
嫤娘吃了一驚,連忙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田驍煩躁地在屋裡踱來踱去,走了好幾趟,焦慮的心情才慢慢平緩了下來,說道,“雪芙和三寸住的院子,半夜走了水,第二天一早被鄉鄰撲滅火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燒焦了!”
嫤娘呆了半晌,疑惑地問道,“怎麼好端端的走了水?”
田驍不答,卻道,“雪芙和三寸死了,秀茹去寺院做法事,回來的時候,轎夫連著轎子,以及轎子裡的秀茹一起跌進了河裡!旁人都沒事兒,偏她被淹死了!”
嫤娘張大了嘴,腦子裡一片空白。
“二郎,這,這……”嫤娘猶豫了大半天,也不知該不該將心中的疑惑說出口來。
“我們的人都很小心,必不會出錯……”田驍說道,“……唯一有可能出問題的,就是秀茹和雪芙她們自己了!”
嫤娘腦子裡靈光一閃,問道,“難道說,是秀茹單方面向盧多遜或者趙延美遞了信兒過去,要認親?結果對方害怕暴露,就直接命人過來要了她們的命?”
田驍道,“按這手法來說,只有可能是暗處的人幹的……不然,這一家人也死得太齊整了!”
一時之間,嫤娘也不知道要怎麼勸說田驍才好。但轉念一想,只要不是盧多遜或者趙延美懷疑上田家,這就是最大的好處——至少他們還不知道,田家已知曉此事了。
可她剛剛這麼一想,卻又突然想起來,如果雪芙和秀茹一死,那趙延美和盧多遜勾搭的活證據不就又沒了!
難道田驍如此氣惱呢!
“這兩個蠢笨的婦人,簡直無藥可救!”他果然低罵了起來。
嫤娘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問道,“二郎,他們會不會覺得,侯仁寶和侯夫人也知道秀茹的身世呢?不然的話,憑什麼侯大郎會娶一個官妓為妻?之前我也覺得不可思議的……”
田驍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你說的有理,依著盧多遜多疑的性子,恐怕會誤打誤撞地猜到侯大郎娶了秀茹,就是為了想要拿捏他的把柄……如今秀茹雖然死了,但如果要讓這個秘密永遠爛死在侯家,恐怕他還得出手……”
嫤娘頓時臉色發白,問道,“侯夫人與我孃家好歹帶點兒關系,要不要通知他們一聲?也好防備些?”
田驍沒說話,默默算計了半日,他才低聲說道,“這事兒你只當作不知道吧,不是咱們不想幫,而是侯仁寶這個人……實在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角色,盧多遜本就防著咱們家,咱們再貿然出手提醒侯家,萬一落個把柄在盧多遜手上……怎麼辦?”
嫤娘一怔。
“你放心吧,侯夫人是大相公趙普的胞妹,他不會看著侯仁寶有事兒的!且趙普在禦前,一是上達視聽比咱們更方便,二來是咱家手握重兵反而不能輕舉妄動……”田驍耐心地解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