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說道,“這江蓮作死也要嫁邢宇,多半是被邢宇哄著給騙財騙色的。今兒這麼多人勸她,她也不肯,放話說不管為奴為妾,總之她定要在三天之內嫁過去……我想著,索性如了她的願,就讓嫁過去得了。”
頓了一頓,她又補充道,“今兒我已經派了人去問孃的意思,得了孃的首肯,才好將先前府裡替江蓮照管的那些銀兩産業一一交付清楚……”
田驍有些煩躁,在屋裡踱了幾步,思忖道,“她要嫁便嫁,只一個,吃了落胎藥再嫁。”
嫤娘吃了一驚!
她才生了鐸郎,因此看不得也聽不得這樣的事,連忙說道,“二郎,你何必這樣?橫豎她嫁了以後也跟咱們無關了,你……”
田驍惱怒道,“你也不想想,她懷著身孕嫁過去,就算謊稱是圓了房以後才有的,日後也定是不足月就生産……若有心人拿著她的孩兒做文章,豈不是陷我於不義之地?”
嫤娘呆了半晌。
不得不說,田驍的擔心是很有道理的。
江蓮是個孤女,寄身田府……出府成親之前懷有身孕,任憑是誰,也會將江蓮的孩兒與田驍扯上幹系。如今田家還沒摸清新帝的想法,萬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兒!
再說了,田驍又為什麼要為江蓮邢宇背鍋?
可是……
嫤娘還是覺得有些不忍。
田驍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猶豫不決,和聲說道,“你只安心替她打點嫁妝,旁的事交與我就是……”
嫤娘咬著唇,說道,“二郎,你,你可得行事隱秘些。我曉得江蓮的孩子不能留,可你也不能為鐸郎招來唾罵……如今咱們已為人父母了,該為孩子積些福份才是。”
田驍呆了一呆。
想了想,他鄭重說道,“放心,我會處理好。定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反正事後,那對姦夫淫婦也只能怪他們自個兒……”
嫤娘嘆了一口氣。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上下打量了田驍一番,柔聲說道,“二郎,可是朝堂上……出了什麼事?”
聞言,田驍打量了妻子一眼,苦笑了起來。
“有兩個變動,這第一,是大哥官複原職,仍任金吾衛帶刀侍衛,行走於禦前。第二,大哥探得了訊息兒,盧多遜上摺奏請皇上,要為爹建節。”
嫤娘一怔。
建節封候?
封功建節自然是好事,可是……
公爹本是先皇嫡系,這先皇死得不明不白的,而新皇上一臺,先急吼吼地要替公爹建節封候?
這,這……
怎麼想就怎麼覺得透出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嫤娘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失聲驚呼道,“……他們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替爹建節,難道是……明升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