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轉過頭來看著自己,嫤娘更是高興,鞦韆也蕩得更高,騎裝之下的薄透玄青色輕紗裙在半空中翩躚紛飛,她的歌聲也愈發的清麗婉揚。
田驍笑笑,手裡的活計卻沒有停下。
他本想去附近獵點兒兔子山雞回來的……
可一來,他捨不得離開她那樣美妙的歌聲,走遠了就聽不到了;二來,他怕自己走遠了,她會害怕。
再想想,被他視作心頭肉的其實只是模樣兒嬌,性子可不是真嬌……恐怕就算他今兒只尋了幾個野果給她吃,她也會歡歡喜喜地吃下去。
這麼一想,田驍便打定了主意,索性就多捉些肥魚好了。
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分,田驍用削尖了頭的樹枝叉了十幾尾二三斤重的肥魚上來;而他用水草編織的草網與石壘也成功地捕獲了一大堆的比小指尾還小的小魚兒……
嫤娘看得眼發直,擔心地問道,“二郎,我們吃得了這麼多的魚麼?”
田驍笑道,“咱們緊著吃,吃不完的魚,我做道‘醃’……明兒早上給你佐粥吃。”
嫤娘瞪大了眼睛。
“醃是什麼?”她追問道。
田驍燃起了熊熊篝火。
他蹲在篝火旁,一邊手腳麻利地用匕首剖魚刮鱗,一邊回答道,“就是用鹽將新鮮的魚醃,明兒蒸熟了給你吃……既有新鮮魚肉的軟嫩,又有鹹魚的醃鮮味兒,是不可多得的佐粥之物。這本是嶺南漁民們想出來的……”
嫤娘簡直聞所未聞,不由得十分期盼。
想了想,她又問,“可是咱們不曾帶有黍慄稻穀,又沒有鍋,哪裡有粥吃?”
田驍抬頭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放心,為夫什麼時候讓你捱過餓了?”
也不知為什麼,嫤娘總覺得他好像意有所指似的。
田驍蹲在篝火旁忙忙碌碌,可嫤娘卻無所事事……
她什麼忙也幫不上,而且只要略微一動,就會觸碰到她兩側已經被擦得有些紅腫的皮肉似的,又疼又難受……
所以她只好一廂情願地認為,既然她都幫不上他的忙了,那麼多說說話應該也是好的。
於是,當夜幕降臨以後,棲息地裡燃起了明亮又溫暖的篝火,飄滿了烤魚的濃鬱香氣,還有小娘子甜糯清麗的嬌軟聲音,以及偉岸郎君低沉又寵溺地應喏聲音。
啊,魚烤好了!
嫤娘不由自主地就了自己的嘴唇。
田驍將剖殺好去了內髒鱗片的肥魚用樹枝穿好了,一口氣烤了六七條。他隨身帶著鹽碗,基礎的調味品是有了,然而下午時分他還在附近摘採了一些尋常多見的中草藥與野果回來,用來煮水以及調味。
待烤熟的肥魚不那麼燙的時候,他才將魚串遞給了嫤娘。
嫤娘接了過來,迫不及待地張嘴咬了一口……
她差點兒就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他烤的魚,真是鮮美!嫤娘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才好。在這荒郊野外的,有吃的已經不錯了,可他居然還能找到這麼多的調味果出來,這魚……烤得火候剛剛好,外頭的表皮香香脆脆,裡頭的魚肉則又嫩汁水還豐富,並且還混著奇異的香氣!
田驍捉的魚都是極大一條的,粗略估計也有二三斤重,去頭去尾去內髒魚骨,大約還能剩下一斤多的魚肉……
嫤娘快速吃完一整條魚,覺著還有些不夠,又接了他遞過來的一條烤魚,吃了一半就飽得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