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驍的侍衛們都跟著他上過戰場,殺人如麻,此時人人面容冷峻,氣場強大!
別院管家的額頭上泌出了涔涔冷汗。
“是!是……小的,小的這就去通知二少夫人,諸位夫人這邊請,這,這邊請……”管家抹了抹額頭的汗,連忙退回了大門處,命僕人大開院門。
常順領著眾護衛,昂首闊步地簇擁著嫤娘等人走進了別院。
夏三夫人掙脫了那些按住自己的僕人,抽抽噎噎的跟在最後頭,走進了內院。
這胡府別院從外頭看,倒也是粉牆紅瓦的,不說十分宏偉吧,但看著也算齊整小巧;可進去一看,才知道裡頭空蕩蕩的……
後院裡長滿了雜草,花卉盆景一律無,只有光禿禿的一副石桌石凳;正屋並沒有門,只有一副半舊的布簾子,小院裡飄著濃重的湯藥味兒。
許是聽到了喧嘩聲,有人急急地從裡頭一邊咳嗽一邊跑了過來。
“……你們這一回又為了什麼來?我告訴你們!我們少夫人好歹也是郎君名媒正娶的妻室,你們若是欺人太甚!作賤的也是胡家和郎君的名聲!再說了……要是我們少夫人有什麼不妥當,候爺和夫人,以及郎君只會問你們的不是!啊……三夫人?大娘子?四娘子……五娘子!”
那人一邊咳嗽一邊朝眾人急急地迎了過來。
可眾人驚疑不定地看著面前的人,不敢相認。
這人的聲音確係春鶯無誤,可是……
一語未了,春鶯看到來人俱是夏府中人,忍不住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春鶯和嫤娘身邊的春蘭,婠娘身邊的春柳,以及茜娘身邊的春雲俱是同輩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昔日裡,也都是夏府小娘子們身邊的一等侍女,春字輩的侍女們人人都生得面容秀麗身段婀娜,打小兒就跟在主子身邊一同受教養,容貌姿色學識禮儀等完全不輸給小家碧玉……
可如今,不過雙十年華的春鶯卻殘敗得如同年逾四十的粗使婦人一般!
她蓬頭垢面的,面上猶有淚痕,雖然不至於衣不蔽體,可這已經是深秋了,春鶯卻還穿著單衣。她身上籠著件不倫不類,還打了好幾個補丁的褙子,下身穿著條灰樸樸看不出顏色的長褲,腰間系一條油膩膩髒兮兮的圍裙,就連腳下的繡鞋也是髒兮兮的,還散了線。
“奴婢見過三夫人,大娘子,四娘子……五娘子!”春鶯哭著跪在地上,朝眾人請安道。
嫤娘姐妹互換了一個眼神,心中微嘆,紛紛說道,“快起吧!”
春柳與春雲便立刻迎了上去,一人握住了春鶯的一隻手,把哭哭啼啼地春鶯扶了起來。
夏三夫人已經等不得了,她舍了眾人與春鶯,直朝著那垂著布簾子的正屋狂奔而去。
茜娘見了春鶯的模樣,又看了看清冷蕭條的院子,心疼地問道,“……這麼大的院子,難道只有你一個人服侍二姐姐?胡家沒派別的人來嗎?”
春鶯慘白著臉兒咳嗽了幾聲,默默地搖了搖頭。
眾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起,那天胡二郎聽說夏碧娘有孕時,震怒之下曾經一腳踹飛了春鶯……
那胡二郎再是不濟,也是個身強力壯的青年男子,而且還是個武藝高強的禁宮侍衛;被狠狠地捱了一腳的春鶯卻是個弱質女流,如今還要帶著傷病侍候夏碧娘……
“春鶯,可有郎中給你看過了?”嫤娘問道。
春鶯黯然搖搖頭,說道,“奴婢……不過就是在捱日子罷了,多謝五娘子的關心。要說診治,那日小紅和田氏藥館裡的醫女給奴婢留了好些藥丸,奴婢用了,也覺得好了些,多謝五娘子還惦記著奴婢……”
見了春鶯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嫤娘姐妹幾個不禁也有些惻惻然。
“……碧娘,碧娘???我的碧娘!!!”夏三夫人突然慘叫了一聲!
眾人聞言一驚,面面相覷。
夏碧娘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