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嫤娘看著田驍,心中卻想著茜孃的話,不由得陷入了怔忡。
田驍見了她無精打採的模樣,不由得連聲追問,“……這又是怎麼了?”
嫤娘白了他一眼。
想了想,她終是沒能忍住,咬了咬下唇,嗔怪道,“這都怨你,平日裡你什麼也不肯和我說,是嫌我還不夠村呢!”
田驍一愣。
想著今天她是和夏三娘逛街買首飾去了,後來姐妹倆又去別院吃了酒。所以田驍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定是夏三娘在她面前說了些什麼。
“那些不過是亂七八糟的事兒,你知道那麼多做什麼!”他低聲說道,“有我護著你,你只操心些花花草草,衣裳首飾就夠了。”
嫤娘嘟著嘴兒不滿地瞪著他。
看著妻子的嬌俏模樣兒,田驍寵溺地說道,“你以為……夏三娘為何這樣清楚這些事?不過是我要藉著蔣大郎的力去做些事,她才能從蔣大郎那裡知道一二罷了……可你怎麼就不問問,蔣大郎可有什麼瞞著她的地方?”
“其實,蔣大郎就如同我現在這樣……倘若不是需要你出面,我恨不得……你永遠都不要知道這些糟心事兒!”田驍低聲說道。
嫤娘好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她深深感念到他對自己的愛護之情,不禁有些熱淚盈眶。
半晌,她才穩住自己的情緒,輕聲說道,“我那三姐姐一向溫厚單純,三姐夫又是個光風霽月的人物,他們又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田驍微微一笑。
他慢悠悠地說道,“她前頭不也配了一門婚事?那男的作死,才悔了這門親事,如今見你三姐跟著蔣大郎這樣風光,他卻落得人人唾棄,怎麼想得開?再說了……蔣大郎是個文武的,雖不在朝,卻是個處處都壓了他一頭的人物,那姓劉的豈嚥下這口氣?”
嫤娘心中一緊,連忙問道,“劉文宣?他使什麼壞啦?”
“也沒什麼,”田驍輕描淡寫地說道,“……他也就是去外頭傳了幾句,說你三姐當年為了供養他念書買筆墨,甚至連抹胸都拿出去變賣了……如今他的手裡,還有你三姐的貼身東西呢!”
嫤娘面上勃然變色!
她氣憤地說道,“這怎麼可能!這姓劉的,也實在是欺人太甚……他這樣胡亂造謠,豈不是……也把我三姐姐往死路上逼?”
田驍可一點兒也不擔心夏三孃的事兒,畢竟蔣大郎也是個厲害角色。
“好了好了,你三姐的事,自有蔣大郎替她操心,你只管操心你家夫君就成……晌午在別院的時候,我瞧著你們喝的石榴酒挺好,咱家有嗎?”他笑著問道。
嫤孃的注意力頓時被他的話給拉了回來。
“有有有!不是我說,你覺著那個石榴酒好?難道不是我釀的石榴酒比那個好?我娘莊子裡産的石榴又紅又甜,那一年你在莊子上也喝過的……呃,今年莊子裡燒出來的米酒也更醇厚,石榴也是個頂個的又大又紅又圓又甜!我這就蘭去湃一壺,吃晚飯的時候讓你喝上幾杯……”
說著,嫤娘便急匆匆地出了內室,去張羅晚飯去了。
田驍好笑地看著妻子急急忙忙地走了。
他愜意地舒了一口氣。
守門子的王大娘突然過來找田驍的示下,只說大郎君正在院子門口等他,有事。
田驍立刻坐直了身子。
他眼中精光一閃,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門口,他便看到兄長全副武裝地穿著軟甲金盔,手持金刀,面色凜然。
“?”田驍喊了田大郎一聲。
田大郎面容冷峻,淡淡地“嗯”了一聲,說道,“宮中傳話過來,說當值的侍衛首領突然傷瀉,我要立刻入宮輪值,明天你嫂子去香山寺的事兒……你,可得仔細些,絕不能有半分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