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一天,嫤娘約了茜娘一起去逛寶妝樓。
其實她也約了婠娘,只是婠娘沒空,於是就只有茜娘應約而來。
到了寶妝樓,茜娘打量了嫤娘一番,突然用團扇遮住了下巴,笑道,“果然和先前不同了!”
嫤娘一滯,反問,“什麼?”
茜娘忍了笑,朝著鏡子指了指。
寶妝樓裡的雅間,每個房間裡都有被磨得水光滑亮的大銅鏡。
嫤娘朝那大銅鏡瞅了一眼。
銅鏡裡映出了一個烏鬢如雲,杏眼桃腮的美人兒。
嫤娘默了一默……
她哪會不知茜娘在笑話她什麼!
嫤娘咬著嘴唇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又紅著臉拿了團扇輕拍了茜娘一下,斜著眼睛看向茜娘,嗔怪道,“你先瞅瞅你自個兒再來笑話我罷!”
茜娘下意識地朝那大銅鏡裡暼了一眼自個兒的影子,然後就羞紅了臉,哪敢再仔細看那大銅鏡!
說來也怪,要說嫤娘,茜娘和婠娘以前在孃家的時候,也是純如仙蓮一般的清純小娘子,可出了閣以後,彷彿個個都出落得不一般了。
婠娘相貌平平,身材單薄,自嫁了王四郎又生了孩子之後,身段豐腴了好些,因日子過得舒服滋潤,也比以前眼界開闊,會打扮了,如今已經是個風姿綽約的美。
茜娘本是個溫柔敦親的美貌小娘子,嫁了人以後,性格不複以往的小心翼翼,變得敢說敢笑,活潑開朗。
而嫤娘麼……
她本就生得好,嫁了田二郎之後,日夜被他呵護寵愛著,即便她端坐著不說不笑,竟也能生生地從骨子裡透出難以言喻的媚意,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姐妹倆玩笑了幾句,茜娘問道,“怎麼今兒想到來寶妝樓?”
茜娘話中有話。
婠孃的夫君王四郎極擅經濟,手裡有處産業叫做玲瓏樓,規模不小於寶妝樓。嫤娘要添置首飾,為何不去玲瓏樓,反而要來寶妝樓呢?
其實嫤娘也很不喜歡寶妝樓,自從四年前在寶妝樓吃了虧以後,她簡直就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可田驍既然都指名道姓的說了,她照做就是。
而且她也能隱隱猜出來,這寶妝樓,應該是華昌候府的産業。
嫤娘也沒直說,就直接明瞭的寶妝樓裡買下了一大堆林林總總的首飾,驚得茜娘目瞪口呆。
“三姐姐可有喜歡的?”嫤娘隨口問道。
茜娘道,“我家窮,買不起。”
嫤娘“卟哧”一聲笑了起來。
茜娘裝模作樣地撫了撫自己的鬢角。
家中幾個姐妹的姻緣裡,說到有錢,自然是汴京首富王四郎,再就是田二郎了……早先傳出了嫤孃的寶石珍玩要用簸箕來裝,就是出自田二郎的手筆。
可茜孃的夫婿蔣大郎也不是俗人。
他文武卻又無心仕途,整日帶著妻子游山玩水,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就連茜孃的很多玩物和首飾都是薜大郎親手製作的。
所以茜娘在婠娘嫤孃的面前,也從不露怯。
陪著嫤娘在寶妝樓買完了東西,茜娘就說要去楓林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