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夏碧娘突然上門拜訪來了。
嫤娘有些奇怪。
以前她們姐妹尚在閨閣中時,她與夏碧孃的關系並不好,到了後來夏碧娘甘當夏翠孃的幫手,兩人合謀想在嫤孃的花嫁之日暗算她……更令堂姐妹之間的關系更是冷到了冰點。
就更別提,後來嫤孃的母親夏大夫人還送了好幾個姬妾去胡府,徹底和夏家庶三房撕破了臉。
那夏碧娘突然上門來,她幹什麼?
嫤娘心裡直犯嘀咕。
但來者是客,她當然不好打人家的臉。
嫤娘帶著小紅迎了出去。
夏碧娘穿著錦緞衣,滿頭珠翠的,正坐在花廳裡用茶,見嫤娘只是穿著九成新的家常衣裳出來了,腦後也只是隨便挽了個發髻,渾身上下並沒有多餘的飾,她面上便有些忍不住的得意……
可仔細一看,她又笑不出來了。
原來嫤娘穿著鵝黃色的衫子,胸前卻掛著塊黃色的蜜臘墜子,只見那蜜臘墜子足有半個嬰孩的拳頭大,色澤純淨,質地醇厚通透,透著溫潤的瑩光。且那蜜臘墜子的顏色嬌嫩得很,一點兒也沒有被她身上的黃色衫子給壓住,反而還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蜜臘倒也不貴。
可這般大小且通身沒有一絲雜質,色澤還如此溫潤的蜜臘就少見了。
就是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
夏碧娘露出了又羨又妒的神色。
再看看嫤娘身上的衫子……
其實一般膚色暗沉的人是穿不了鵝黃蔥綠這樣的顏色的衣裳的,容易顯得人膚色更黯沉。可嫤娘穿著這樣嬌嫩的鵝黃色衣裳,那嬌嫩的顏色卻襯得她白皙的面龐更是粉潤可人。
因在家中,嫤娘不施粉黛,可她膚色靚白,杏仁眼兒又圓又大,睫毛濃密而又翹楚,眉兒淡淡唇兒豔豔,好一副粉面含春的嬌媚模樣兒,直比抹了粉兒塗了口脂的夏碧娘更美貌!
夏碧娘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嫤娘陪坐在一旁,客氣又疏離地說道,“姐姐請喝茶……府上候夫人可好?候爺可好?姐夫可還好?”
夏碧娘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捧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沒答話。
嫤娘奇怪地看了夏碧娘一眼。
只見夏碧娘一臉的薄怒,捧著杯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人,難道是因為母親送了幾個妾給她,因此她氣不過,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嫤娘想了想,說道,“……姐姐這次來找我,可有了夏翠孃的下落?”
夏碧娘一愣。
她瞪了嫤娘一眼,似是想說什麼……
可想了想,她又忍氣吞聲地說道,“並沒有!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上回我請你去賞花看戲,你怎麼不去呢?”
這回輪到嫤娘發怔了。
這,這……
這鬧的是哪一齣?
“先前中秋,如今又馬上要過重陽,府裡事多,我哪裡走得開!”嫤娘只得按捺著性子說道,“姐姐想做東,日後等我們閑了再說罷,約上大姐姐和四姐姐,再一處熱熱鬧鬧地說說話,可好?”
夏碧娘放下茶盅,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