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則回頭看了田驍一眼。
他朝她微微一笑。
嫤娘面上一紅,扭過頭去跟著母親走了。
田驍卻打定了主意,要與夏承皎夏承皓兩個小舅子交好,非要問出夏翠孃的下落不可!
目送妻子和外母的身影消失在二門內,他這才急急地去了前院。
話說嫤娘隨著母親去了橘香院。
坐在自己熟悉的屋子裡,她心中感慨萬千。
母親已經急急地摒棄了侍女,抓住了她的手,緊張地問道:“……怎麼樣?他待你可好?”
嫤娘笑著點了點頭。
夏大夫人不信。
“他乃赳赳武夫,哪裡懂得什麼惜香憐玉了?你是嬌花一般的人物……我,這幾日,但凡我一想起……讓你配了個莽夫,我心中就疼得慌……”
說著,夏大夫人垂起淚來。
嫤娘笑道:“娘!他待我確實挺好……您再不要說他是什麼赳赳武夫了,他會不會做文章我不知道,但他那一手飛白體……可不是我說,恐怕比咱家大郎二郎的字寫得還好看。”
夏大夫人一滯,問道:“果真?”
嫤娘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夏大夫人又低聲問道:“他屋裡,可有服侍的人?”
嫤娘面上一紅。
“沒有,”她低聲答道,“院子裡統共只有兩個管事媽媽和四個婆子,並有四個小廝在外院聽用,院子裡別說年輕的小娘子,就是媳婦子也沒有一個……”
夏大夫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聽說你公爹也回來了?他這人是不是兇神惡煞的?可有難為你?啊,對了……聽說他家祖翁還有個繼妻,可好相處?”夏大夫人繼續問道。
嫤娘抿嘴一笑,答道:“公爹確在府中,也確是為了我和二郎……的婚事回來的,原想著過了年再去瀼州,只因大相公趙普被罷,官家傳了口諭過來,命我公爹即日趕赴瀼州。今兒我出門前去給婆母請安的時候,正看見婆母在收拾行李呢。”
夏大夫人已經聽說了趙普被罷一事,頓時愁眉深鎖,“因你爹爹活著的時候,和趙普共過事,他們都把咱們夏家歸作趙普。如今他被罷了相,咱家以後可怎麼辦……”
嫤娘安慰母親道:“昔日祖父尚在世之時,就拒了二王爺與咱家的聯姻,說起來也是他老人家警醒……別說咱們家裡並無人致仕,就是日後二叔和大郎二郎出了仕,那也是天子之臣,娘不必擔心了。”
夏大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嗯,我不擔心!你都已經出了閣,公爹丈夫也是憑著一身硬本事說話的人,我雖一個人呆在夏家,可我一介……又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只是擔心你……萬一夏家出了什麼事,反倒讓你變成了沒有孃家可依靠的人了……”
嫤娘道:“娘!你就別擔心了,我爹爹給武昭皇帝侍奉過湯藥,將來……將來無論誰上位,都是他,怎麼因為爹爹曾與趙普共事,就劃作趙普?說起來,當年我爹爹難道就沒有和皇叔共過事……”
夏大夫人的臉都有些發青,連忙說道:“好了好了,咱們後院婦人,不談朝堂!”
嫤娘抿了抿嘴,垂下了眼眸。
過了一會兒,她輕聲問道:“娘,後來,夏翠娘怎麼樣了?”
一聽到“夏翠娘”三字,夏大夫人面上勃然變色!
“哪有還有什麼夏翠娘!”她冷冷地說道,“……咱們家的四娘子,早就三年前就夭折了!”
嫤娘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