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點了點頭。
沒錯,大相公被罷,朝中多少會有些雜事,此時田家能替官家分憂的,就是守好西南邊陲的門戶,不讓安南國冒犯國土。
只是,按照先前的約定俗成,公爹與婆母會在京中一直待到過年。過完年,公爹婆母才會帶著二郎與自己遠赴瀼州。
如果公爹受命,帶著婆母即刻趕赴瀼州,那自己和二郎呢?
田驍道:“爹和下朝之後,先和我說了,說你新出閣,恐怕也不適應瀼州那邊的氣候,讓我帶著你在汴京住著,等過了年,咱們再去瀼州。”
嫤娘一滯,心中生出了無限感激之情。
可想了又想,她終是沒能忍住,問道:“你身上也有功名……怎麼你就能這般,這般……逍遙自在?”
田驍笑道:“我在軍中呆了三年,攢下了三個月的省親假,再加上七日婚假,休沐和節氣假,滿打滿算也能陪你到過年。”
說著,他戲謔地看著她。
嫤娘頓時漲紅了臉。
田驍長鬆了一口氣,突然開始解起了衣裳,還一邊解衣一邊說道:“去把大衣裳換了,把臉洗幹淨了,我給你抹點兒藥,免得你面上的傷……”
說到這兒,他突然問道:“夏老安人打算如何處置夏翠娘?”
說起夏翠娘,嫤娘心中也煩得很。
要她說,夏翠娘這人就是個毒瘤,留著只會給日後頻添煩惱。可夏翠娘又確實與她有血脈關系,這人能不能留,她是不能開口說的。
——說了,便顯得她心如蛇蠍,不顧姐妹之情。不說,又憋屈得慌……
嫤娘有些心煩意亂,淡淡地說道:“我哪知道!”
田驍笑笑,也沒作聲。
只是,他面上的笑容,怎麼看就怎麼詭異。
嫤娘轉身走進了淨房,打了些水,依言仔仔細細地洗了臉。
洗淨了臉,她整個人都清爽了好些,不由得走到了妝臺前,看著菱花鏡中的自己。
敷了大半日的脂粉,她左面上的那塊指甲蓋盤大小的痕跡又有些發紅發腫,似乎還有些隱隱。
此時田驍已經換了一身寬松的素色袍子,手裡拿著個小瓶朝她走了過來。
旋開瓶塞,他摳了一坨碧綠透明的藥膏在她臉上,小心地替她抹開了。
嫤娘沒敢動。
她呆呆地坐著椅子上,因為他的逼近和動作,還有他滾燙的眼神,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清涼舒緩的藥膏抹在嫤孃的臉上,讓她不由自主地就鬆了一口氣。
耳畔傳來了田驍的輕笑聲音。
“為夫至今才知道,什麼叫做冰肌玉骨,柔若凝脂。”
一陣天旋地轉……
嫤娘“啊”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她被他橫抱了起來。
陡然的失重逼得她不得不伸出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臉還在她面前無限放大……
嫤孃的心怦怦狂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