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面上羞得如同被火燒了一般!
殊不知這樣的她落在田驍眼裡,卻覺得分外嬌俏可愛。
只嫤娘受不得他這樣的注視,索性閉上了眼繼續裝睡。
田驍一笑,將手中的玉勢放在一邊,伸手拿過一方幹淨的帕子小心地替她將殘留的藥膏輕柔拭去,這才下了床,悉悉索索地搗鼓了一會兒,這才離開了房間。
幾乎是他一離開,嫤娘就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
想著這會子已經遲了,她還得趕緊收拾好了去拜見公婆……於是她心中一急,也顧不得渾身酸軟疼痛無比,匆匆拿了件衣裳裹住了自己的身體,逃似地奔向了淨房。
淨房中的大浴桶裡已經盛滿了微溫的水。
嫤娘咬牙爬進了浴桶,萬分辛苦才靠著壁沿坐了下來。
片刻,有人輕輕地敲響了淨房的門。
嫤娘頓時一驚!
“娘子,奴婢小紅聽任娘子的吩咐。”
嫤娘鬆了口氣,說道:“你在外頭,讓春蘭進來。”
小紅應了一聲。
不多時,春蘭的聲音響了起來:“娘子,奴婢春蘭聽任娘子的吩咐。”
“快進來!”
春蘭閃身進入了淨房,她低垂著頭,後背貼在牆壁處,一動也不敢動的。
嫤娘先問了一句,“昨天是不是把你嚇壞了?”
春蘭欲言又止。
嫤娘沉默了下來。
她也不是傻子。
田驍對自己的關注,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了。特別是經歷了寶妝樓一事之後,恐怕田驍對自己身邊的僕婢已經有了不滿。
毫無疑問,幾年前在寶妝樓一事中,春蘭是失職的;而在昨日清晨在孃家自己屋裡發生的遇襲一事,既有自己的不備,說起來也是春蘭不夠細心的緣故。
站在田驍的立場上,自然會遷怒於春蘭和小紅。
而小紅畢竟是個未嫁的小丫頭,因此田驍的滿腔怒火,全都發到了春蘭的頭上。
春蘭跪了下來。
“奴婢任由娘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身犯險境,已是,已是萬死不辭了!”她匍匐在地,哽咽著說道,“如今實在無臉再在娘子身邊服侍,娘子,您,您……逐了奴婢出去吧!”
嫤娘沉默了一會兒。
“這次先記著,還有下次,再不饒你了。”她低聲說道。
自己從夏家也只帶了兩房人過來。
而李奶孃一家還去了瀼州,跟著她留下來的,只有劉媽媽一家。
如今她還沒在刺史府站穩腳跟,哪能真將春蘭遣出去!
再說了,春蘭只是輸在性子軟懦了些,比聰明伶俐又有些靈活過了頭的小紅,自有她沉穩可靠又值得信任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