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嫤娘想明白紫晶葡萄耳墜子的事兒,李奶孃去了大廚房領嫤娘和大夫人的晚飯,這時正拎著食盒匆匆而歸。
一進屋,李奶孃就說道:“今兒也不知怎麼了!五娘子,方才我在從大廚房給您領膳回來的路上,聽到二房那邊正雞飛狗跳呢!二夫人在罵人,還有三娘子大哭的聲音,據說啊,三娘子還把飯菜扔了一地,把她奶孃急得和什麼似的……”
說話之間,一個小丫頭的清脆聲音在院子門口響了起來:“李媽媽!大夫人讓我來傳個話……大夫人和二夫人有事相商,請五娘子自個兒用飯罷!”
一說完,那小丫頭就一溜煙的跑了。
李奶孃嘟嚷了一句,“哪裡來的野丫頭,一點兒規矩也沒有!”
說著,李奶孃就和春蘭一起,將食盒裡的湯飯一碟一碟地拿了出來,布在了小幾子上。
嫤娘則有些驚疑不定。
茜娘在哭鬧?
可茜娘卻並不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到底出了什麼事,令她如此失態?
紫晶葡萄耳墜一事未了,又添了茜娘哭鬧一事,嫤娘更加沒有胃口了。
饒是李奶孃和春蘭力勸,嫤娘也只吃了兩塊蒸魚,一碗白菘火腿湯,並半塊炊餅而已。
李奶孃和春蘭小紅幾個惋惜地將碗筷撒了,嫤娘則心不在焉地拿著一本《九洲》翻著。
直到掌燈時分,夏大夫人才匆匆地回來了。
嫤娘急忙迎了上去。
“娘,三姐姐那邊怎麼了?”她著急地問道。
夏大夫人卻微微地喘了兩口氣,說道:“快給我沏杯茶水來……哎!別攙那些亂七八糟的幹果和芝麻進去,就給我沏一杯清清的茶水就好。”
嫤娘連忙親自動手,給母親徹了一壺莊子裡新送上來的頭茬春茶;又讓李奶孃趕緊去把溫在小爐子上的小米紅棗粥端來。
夏大夫人一口氣灌滿了好幾杯清茶,這才緩了過來。
李奶孃小心翼翼地端了小米紅棗粥進來。
夏大夫人用瓷勺攪著小碗裡的小米紅粥,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今兒你們才從莊子上回來,劉家就派了人來府中尋你二嬸嬸。說……說,唉!”
“你說這叫什麼事!”夏大夫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不高興地說道:“……劉家要退親!”
嫤娘吃了一驚,追問道:“退親?這是何故?”
夏大夫人的臉色很難看,不悅地說道:“劉家稱三娘子是婢生女,哪裡配得上劉家嫡子,堂堂的翰林學士,七品言官!”
嫤娘皺起了眉頭。
這話又從何說起?
話說幾年前,也是劉家先上夏家的門來認的親,夏家後來將茜娘許給他,又替他引薦了前三屆的狀元陳先生……雖說陳先生客居都虞候王府,可若不是因為王家是夏家的姻親,那陳先生又怎會平白無故地收劉家小郎君做了門生?
現在劉家小郎點了探花,入了翰林院,反倒瞧不起夏家了?
或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