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的人見新娘辭禮已成,連忙報信兒,外頭的人得了信兒,立刻讓喜樂班子把喜樂演得震天響!
夏二夫人知道,這是外頭在催新娘子速速啟程呢!
她心中雖然萬分不捨,卻也不敢誤了女兒的吉時,只得含淚接過了全福娘子遞過來的紅蓋頭,輕輕地蓋在了女兒的頭上。
使女們和喜娘一同攙住了婠娘,扶著她小心翼翼地朝外頭走去;茜娘和嫤娘亦步亦趨地跟在一旁。
送到了二門外,夏家的幾位堂嫂善意地攔住了茜娘和嫤娘,並對婠娘說道:“……謹聽爾父母之言,夙夜無衍。”
婠娘再次輕輕地從紅蓋頭下吐出了一個“喏”字。
茜娘和嫤娘畢竟是未出閣的小娘子,也只能將婠娘送到二門處。
婠娘緊緊地拉著茜孃的手,交代她道:“……我,我去了,你在家……可要,可要好好侍奉父親母親,我,我……”
一語未了,婠娘已是泣不成聲。
全福娘子恐耽誤了吉時,急急地抽開了茜孃的手,讓喜娘和侍女們扶著婠娘出了二門。
茜娘哭得稀哩嘩啦的,未免有些失態,嫤娘只得上前一步,遮住了她的身形。
也不知怎的,嫤娘突然感受到一股清涼的視線鎖定。
她抬頭一看……
二門外,長廊下,一個身穿藍衣的少年郎君正抱臂倚柱而立,還緊緊地注視著自己。
嫤娘突然就面紅耳赤起來。
他是……
田二郎!
嫤娘側過頭,悄悄地看了他一眼。
他含笑看著她。
嫤娘臉紅紅地垂下了頭。
今天他怎麼也來了?
他不是王七郎的表兄嗎?今天王四郎娶妻,依禮,他應該要做為男方親友,只在王家等著吃喜酒就是了,怎麼跑到夏家來了……
想到這兒,嫤娘臉上又是一紅。
哪個管他又攀上了什麼門路,才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了自己家裡的呢!
家裡的堂嫂們看著婠娘已經出了二門,朝大門走去了;便指揮著侍女們將家中的小娘子都請回了內院。
嫤娘有些不捨,又知道自己不應該停留在二門處,不由得又朝著田驍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仍緊緊地盯著自己。
可堂嫂們在前面招呼著,嫤娘不走又不行,不由得慢吞吞地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田驍突然笑了起來。
嫤娘臉一紅,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她賭氣似的往裡頭走了兩步,又忿忿不平地回頭一看……
他仍倚柱而立,痴痴地看著她所在的方向。
嫤娘臉熱熱地跑進了二門內,回去逗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