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攀點了點頭,即使那阿婆看不到。
講他是老闆,該會更尷尬吧?
於是他說。
“是啊。”
“有空啊,有空就叫阿凱多回來看看。不要亂花錢,家裡的東西夠了。他老買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回來。他工作忙嗎?”老人好像一下找到了傾訴和對話的視窗,叨叨不停。
陳敏嬌別別嘴,示意歐陽攀自己繼續,她還有事。
歐陽攀這左右為難的,他不好意思結束通話電話讓阿婆閉嘴,又實在是好奇心作祟,想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哎。
難辦。
“小李,你給鶴生打個電話,讓他查一查這個宋澤凱。”陳敏嬌給小李佈置任務。
“好的。”小李一口應下,但幾秒後她又反應過來,“阿嬌姐,你都知道啊。”
陳敏嬌好笑地看著她,“不然呢?順便給他說今晚我晚點回去。”
“沒問題。”
“——???”
“阿嬌姐。”小李拼命地組織措辭,朝著陳敏嬌擠眉弄眼地問,“你們,你們在一起了?”
“你就這麼想知道?”一個挑眉,就讓小李退後一步,閉嘴,擺手 ,直說不是不是,不想不想。
“少操心這些。”陳敏嬌看著她,“真有什麼,也不會讓你不知道。”
小李笑嘻嘻地咧嘴,“我先去工作。”
陳敏嬌看著她溜走的動作,眼睛裡染上清澈的笑意。這丫頭啊。她望了一眼窗外,風雨欲來,於是眼眸中又重新染上別的色彩。
人這一生,又有多少身不由己?
“劉五爺,有人找。”傳話的細佬敲了敲門,在應聲後探出一個腦袋,如是說道。
然後腳步聲傳來。
一重一輕,很不平衡。還夾帶著棍子敲打在地面上的聲音。
“哪位?”他問,聲音很是沙啞,如同被人一刀割裂開了聲帶,用石子在打磨著。
“是我。”鶴慶年的步子很穩,他推開門,從細佬的身後站了出來,半邊陰影下,他那平常看起來溫潤的臉,竟然顯出了幾分冷酷和凜冽。
被叫做劉五爺的人抬起頭來,於這一瞬,二人對視。
是陳子豪。
他皺了皺眉頭,“你是?”
鶴慶年伸手同他相握,“在下姓鶴。”
光是這個姓氏,陳子豪在這道上兜兜轉轉這幾年,也算是懂了。
“不知鶴先生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陳子豪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瘦小的猴子模樣了,也不是當初那個穿著背心在碼頭上當裝卸工的人了。他西裝革履,領帶配皮鞋,氣派十足。說起話來也多了幾分底氣,他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鶴慶年,“要是有事,不如坐下來再說?”
鶴慶年掃了他一眼,只是道出一個名字,就讓陳子豪,神色大變。
“我聽說,劉五爺以前也姓陳。”鶴慶年順口說,他擺動了下手腕上表帶的扣鎖,“不過是昨年,才坐上現在的位置。”
陳子豪早些時候的確是劉五爺手下的大將,後來幫派內鬥,加上一堆利益糾紛,劉五爺不幸逝世,陳子豪按照他的遺囑,坐上了他的位置,也繼承了他在道上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