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豪這幾年都是刀尖上舔血這般熬過來的。他是怎麼上位的,背後的人都各有說辭,但信他的,也是真心誠意叫他一聲大哥。
“她的事,找我幹嘛?”
陳子豪想不明白,他和她早就劃分了界線,聚光燈下的人,不該和他這樣的人有所接觸。那個會叫他大哥的女孩已經成長成了另外的一番模樣,就算不需要他的照顧,也可以過得很好。
她絕非菟絲花,她已然擁有了自己的天地。
這時候,鶴家的人找上門來,倒讓陳子豪有些不明白。鶴家在香港的道上看上去是沒有什麼勢力,但能夠牽扯出的人脈,也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在這個以義為重的江湖上,若有什麼算得上是重要的話,那就是兄弟情誼和承諾。偏偏鶴家,好像祖輩上和香港現在的人都有些牽扯。故而陳子豪聽到他的姓氏後,才略微改了態度。
“我聽說,學義最近在內鬥。”鶴慶年說。
陳子豪眼神一凝,“鶴老闆,這些事,好像不該你管吧?”
鶴慶年扯動嘴角,他這時候笑起來,竟然比不笑的時候,還要冷然幾分。
“劉五爺,別坐上這個位置,就忘了自己本來的姓氏。你要是管不好,我不介意動手替你收拾殘局。”
“你到底想說點什麼?”有點文化的人,怎麼都偏愛打啞謎。陳子豪沒怎麼讀過書,能在道上撐到現在,靠的不過是直覺和勇猛。他和鶴慶年,不是一派人。
鶴慶年沉了沉眉。
“你們愛怎麼鬥怎麼鬥,和我沒關。”
他再抬眼的時刻,眼神中的警告與殺氣畢現。
“我不高興的是,你們牽扯進了不該牽扯的人。”
阿嬌問他,有沒有殺過人。
有和沒有都是答案。
他已經直面死亡太多次了,就連父母,都是在他面前失去性命的。他以為已經沒有什麼好珍惜的存在了,於是就連傷了腿也不想治療,終日帶著佛珠,腦子裡只想著把事業維持下。
這份事業不是他的,是他父親留下的。
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從那個女孩在人群中回眸一笑,從他將還能再見嗎問出口的那一刻開始,已經有什麼不一樣了。
武力固然能夠讓人感到震撼,但真正掌握生殺大權的,該是擁有權力和金錢的人。
這種人不開心了,想要折騰著翻出幾個浪來,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學義現在圖的錢財,除開影視方面,大多都來得不幹不淨,沾了許多人命。警署是不靠譜,但逼一逼,也是能派得上用場的。
細佬見情況不對,想要掏木倉。
陳子豪卻抬了抬手,示意不用。
“我知道了。”
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
陳子豪不至於這樣的蠢鈍,搞不懂事情到底如何。他只要有心,給了一點線索,往下查,斷然是可以查出真相的。
三天後。
“住得還習慣嗎?”鶴慶年問。
陳敏嬌剛剛起床,就見著鶴慶年在廚房準備著早飯,一個大男人,捆著個圍裙,怡然自得。
陳敏嬌點點頭。
她的神色不太好看,有幾分蒼白。
“沒睡好?”鶴慶年把熱好的牛奶端上來,陳敏嬌瞧見了,也去廚房幫忙將準備好的菜品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