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個急性子。
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樓,敏嬌跟在美紅身後,就見她提臀扭胯,舉手投足都是撩人做派。
美紅伸手招taxi,上了車同敏嬌閑聊。
“叫什麼名字?”
“陳敏嬌。”
“那叫你阿嬌。”
“都行。我們去哪兒?”
美紅望著窗外,笑說:“去夜裡的香港。”
敏嬌也看向窗外,這是她來香港第一次坐上車,第一次在車上看外面的景色。這和漫步街頭是不一樣的感受。車來得更快,實物連著影子都往後退,竟同時間流逝相得益彰。
事實上,乘坐計程車又何嘗不是一次時間的倒流呢?指定距離,一定時間。
“新奇?”美紅問。
敏嬌點點頭,對於自己的無知供認不諱。
美紅想起早些年剛來香港的自己,同這女仔一樣,但命比不過她。她那時候只好做鳳姐,但這丫頭不一樣,趕上了大運。
美紅想著上頭的安排,只覺得可以拿這丫頭交差。該是她出門拜了菩薩,不過是路過去張三開那吹個水,閑聊兩句,竟然叫她撿著寶。她又忍不住看了眼敏嬌,發現她的鼻尖有顆細微的黑痣。
給這稚嫩的臉平添幾分瘙動的性感。
哪兒都好,就是太小。但應付應付應該也能作數,萬一成事她還算立了功。美紅真是越看敏嬌越順眼。
同她交心起來,“害怕嗎?”美紅問。
陳敏嬌搖了搖頭,她的的確確不知道害怕是什麼感受。除了死亡她害怕過,別的還未曾體會。但她想象著一個小女孩突然要被拐入這行,失去貞潔,背負罵名。陳敏嬌的腦袋卡住了,她想象不出來,她甚至沒有貞潔這個概念。
她前世為了寫一個女性主義的電影,讀過性別學相關書籍。其中提到的一個概念讓她記憶猶深。書裡說,貞潔不過是農耕男權社會下為了保證子嗣血統純正的産物。只要女人只有一個男人,那麼孩子就一定是他的血脈。
認可貞潔,就是在認可男權給予的綁架。
真正的純潔是心靈而非身體。
美紅看著女孩面不改色的臉龐,嘆了口氣,還是漏了些口風:“魚蛋妹是輪不到你,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呢。”
太虎幫的少爺今年非要推一個人上香港選美比賽,還揚言必須奪冠,叫他們下面物色物色。風塵女子不行,有哪個港姐會是妓女?所以美紅他們只好盯著良家婦女下手。
還好她逮了個不錯的,就等送給太子驗貨了。
“到了。一共28。”
美紅付了錢,領著敏嬌下車。
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樓,展示在陳敏嬌眼前。那玻璃在日光下反射得刺眼。
“歡迎來到夜晚的香港。”
美紅這樣說,她全然無視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