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覺得本王一定會幫你?”他捏著她尖尖的下巴問。
張貴妃一愣,趙光義此時的態度好似自己與他本無半點瓜葛,她最該清楚他一貫的做事風格,如果一個人、一件事對他毫無用處,不能帶給他任何利益的話,他是絕不會出手的,而此刻,自己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嗎?難道,真的是牆倒眾人推?
看著她此刻的無言,他鬆開停留在她面頰上的手,起身走到亭邊,背過身不去關注猶跪在地上的美人。他在想,其實她一直一直沒有遠離過他的生活,卻從未吸引過他的視線,為何?轉過頭,掃了一眼那嬌媚的容顏,她就真的比不上念香那個丫頭嗎?
念香,念香,原本平靜的心,因念香而忽地波瀾四起,就是眼前這個女子差一點害了念香,差一點要了她的命,而今天,這個女子竟會向自己來求救,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那好,本王倒想聽聽,你錯在何處了?”趙光義故意去問,冰冷的口氣不留半點人情。
“這······”張貴妃突然含混起來,她不解他的問話,事已如此,難道還需分清誰對誰錯嗎?
趙光義慢慢向她走來,越來越近,他俯下尊貴的身軀,他們間的距離近的都能感覺到彼此呼吸時口鼻撥出的熱氣。
她本能地屏住呼吸,她怕他,無論他說什麼,無論他做什麼,乃至他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她依舊怕他。
趙光義直視著她,即使她刻意地躲避著他的目光,他如雄鷹一般炯炯有神的雙眼仍舊死死地盯著,緩緩說:“知道什麼是失敗嗎?就是不知自己做了什麼。”
根本不管她是否能理解自己的言論,他接著說:“知道什麼是更加的失敗嗎?就是不知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本王以為你懂,結果······”他失望地搖搖頭。
張貴妃水盈盈的眼眸痴望著眼前的男子,他是說自己不夠聰明嗎?聰明,誰會在乎,她本是個女人,只想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是他把自己逼迫到這樣的境地,逼迫成這種工於心計的人的,她根本不想這樣,其實,她寧願自己是個受人呵護的傻女人。
他沒有留意她眼中短暫閃過的柔情,他口中的言語變為一種情緒上不可抑制的宣洩,繼續言道:“本王原以為憑你的頭腦,你定可永享恩寵,可惜,你空有一副好模子,頭中卻是空空一片,本王就不明白,你竟會因為念香而動用到趙普!難道,本王給你的幫助、給你的特權,你就是這般用的?你到底懂不懂得本王的話?危急時刻方可聯絡趙普。知道什麼才是危急時刻嗎?”
張貴妃不敢回答,跪在那的她,如同犯錯的孩子一般,只是她那無辜的大眼睛卻不足以惹起他的愛憐。
“你一味耍心機,一而再再而三地難為、傷害念香,你以為念香是你最大的敵人嗎?你錯了,你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如果一個人連自己都不瞭解,那麼她什麼都戰勝不了。”
站起身,他從袖中抽出一個卷宗,並不用力,卻是擲於她面前,手指著它說:“你自己好好看看這個!”
張貴妃哆哆嗦嗦捧起來細讀,每一個字閱過,都似鋼針刺過她本就緊張的心,心上千瘡百孔。
趙光義看她逐漸變白的臉色,沒有任何憐憫之心,他已歷練的不會輕易付出許多,卻只有一人例外,所以,任何傷害她的人,他都不會輕易放過,不管是誰。
“他······他······”張貴妃看完後,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怎麼,很驚訝?你早該清楚趙思明是怎樣的人,這等小人是該接近的嗎?為了自保他何事做不出來?看看他的供詞,他有替你遮掩過一絲一毫嗎?哼,每一項都是推在你的身上,若是本王昨日將這個呈與皇上,你想你會如何?”
她不敢說出那四個字,“粉身碎骨”。
他把寫滿她罪狀的證據撕得粉碎,再次出聲,那語速卻是快了數倍:“供詞不存在了,此事除了你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本王已算仁至義盡。再多說一句,你最大的失誤不是機關算盡,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甚至不是用人不當,而是不懂得審情度世,這一世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可恰巧那個人是本王在乎的。”
她恍然大悟,又是念香,卻原來一切錯誤的根源都在此處,他對她竟是那般專情,而對我呢?為何是這樣的絕情?
他冷峻的面孔看得她心寒,她明白,他絕不會再給與她任何的幫助,有些絕望,也有些解脫,她小聲問:“看在你我僅有的情分上,能滿足我最後的一個要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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