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小童出了客棧,拐過兩條巷子,便到了李言之的醫館,衛長歌抬頭瞧了瞧那老舊的牌匾,心裡估摸著這牌匾也該有上百年的歷史了。
雖是老舊,卻看得出來,那塊牌匾用的竟是極為昂貴的檀香木,屬名為李氏醫館,可落款,卻是金色的……竟有前朝皇帝的印章。
不難猜測,這塊牌匾,想來是禦賜之物了。
“長歌,今兒個請你來,是有事請教,不知你能否指教一二!”未待衛長歌進去,李言之爽朗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雖是花甲之年,可李言之的身子骨卻是極為健朗的,說話的聲音亦尤其洪亮。
衛長歌這才收回思緒,抬步進了李氏醫館,發覺醫館裡頭並不十分寬敞,甚至可以說設施老舊,可裡頭卻坐滿了等著看病的百姓。
有衣著光鮮的、亦有衣著褸襤的。
各路人群參雜在一塊,倒是讓人詫異的很。
按理說,在這古代,階級意識是十分強烈的,富人自有富人的去處,百姓亦自有百姓的醫者。
這李大夫,倒是個稀奇的人,祖上能得先帝禦筆,後代又不論貴賤,能替窮人醫病,十分的難得。
“這位夫人已有七個多月身孕,可近來卻時常夜裡出虛汗,且食慾不振,腹部時常有刺痛之感!”沒有給衛長歌喘息的機會,李言之便將衛長歌拉至一旁。
只見來瞧病的婦人,三十歲上下,模樣瞧悴,唇白臉青,狀態似乎不太好,而跟她一塊來的家人,亦是急得如同熱窩上的螞蟻。
“大夫,我們家好不容易盼來了這一胎,還請大夫一定要保住這孩兒啊!”婦人的丈夫苦口婆心的求著李言之。
古代生孩子,便如同在閻王殿裡走了一遭,即便是生下來,也有可能因為各種感染而早夭,這婦人看起來不似是頭胎。
衛長歌只觀察了一會,便問道:“夫人,你這是第幾次有孕?之前懷過幾個孩子?”
她一眼便瞧出了端倪,更是讓李言之大吃一驚。
這些問題,他都是問過這婦人的家人,才知其中隱情,而衛長歌卻只是瞧了這婦人幾眼,便是連脈像都未把過,便看出了一二,如何能叫人不驚奇?
婦人的丈夫也微微吃驚,卻還是如實相告:“大夫,我娘子這已是第四胎了……早前三胎都沒能保住,這一胎好不容易熬到七個月,可萬萬不能有閃失啊……”
衛長歌點了點頭,在一旁的木盆中淨了手,便將婦人引到隔間。
這小隔間,平常是供李言之午休之用,因此,裡頭亦擺了床被之物,正好方便衛長歌檢查。
婦人的丈夫見衛長歌把人拉了進去,忙要跟上,卻是被李言之攔住了。
“這姑娘醫術在我之上,趙兄弟還請放心!”有了李言之的保證,那男子這才稍微安下心來。
焦急的在門口踱來踱去,可不過半盞茶功夫,便聽裡頭傳來一聲尖叫,男子便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飛快的便沖進了隔間,瞧著自己媳婦的衣衫被拉到胸前,露出整個肚皮來,而衛長歌的手便按在婦人的肚皮人。
男人不明所以,只以為自己妻子被欺負了,他狠狠的推開了衛長歌,而後吼道:“你這是做什麼?若是我孩兒有啥閃失,我便叫你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