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歌,大嶺村衛家大房長女,年芳十六。
其父衛崢執著於功名,雖屢考不第,仍堅持每年趕考。如今這個時候,正是其出門趕考的時節。此舉早已引來了家中其他人的不滿,但畢竟衛崢是自己人,況且說不準哪日他便高中了,到得那一日,整個衛家都會跟著雞犬昇天,是以大家雖有意見,卻也不曾說出口過。
但大房的母女三人,待遇可就不一樣了。衛長瑛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個冷了的包子。她關上門,將包子塞給衛長歌道:“姐,廚房只剩這個了,你快些吃,若是被他們發現了,又要挨罵了。”
衛長歌剛剛才將記憶梳理了一遍,自然一下就聽懂了。
說起來,她此次被逼著嫁給那錢坤,不過就是因為爹爹不在家,衛家其他人便對她們母女三人任意欺淩。那錢坤是村裡出了名的惡霸,正因為是村長的兒子,才得以如此囂張跋扈。
可即便有村長做後盾,即便有算得上豐厚的聘禮,也沒有哪家人家願意將自己家的女兒送進火坑。
偏偏衛崢這個時候出門趕考,衛家的其他人就動了這個心思,不顧她們三人的反對,執意將適齡的衛長歌嫁了過去。
衛長歌的娘親倒是堅決反對的,可是她本也處於弱勢,加上多年沒有生下兒子,趙寶妹一怒之下,讓人將她關進了後山的山洞。而原本的衛長歌更是被硬塞進了花轎,後面的事情,衛長歌也算親身經歷,自然知道得清楚。
她也不挑食,幾口將那包子吃了,腹中的饑餓感總算好多了。抬頭卻見到衛長瑛泛紅的眼眶,衛長歌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自己這個妹妹,定然是因為自己遭此橫禍而心疼了。
胸口一暖,她將衛長瑛拉到床邊坐下,溫言道:“哭什麼?”
衛長瑛有些疑惑地看著她,自己這個姐姐向來性子軟,嚴格說起來,她們母女三人性子都軟,這才會被家中其他人這般欺淩。若是放在以前,遭遇了這樣的事,姐姐肯定痛不欲生了。
可看她現在的樣子,眼神明澈,笑容溫和,哪裡有半點難過的樣子?
她訥訥道:“姐姐你……不難過嗎?”
衛長歌笑了一下。
尋常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確實是會難過的。可她是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的人,親身經歷過閨蜜和未婚夫的雙重背叛,甚至遭到謀殺,和那樣的醜陋一比,大嶺村的衛長歌遭遇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是這些話她是不能對衛長瑛說的。她想了想,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再難過,難不成要尋死麼?”
衛長瑛一下子緊張起來,抓著她的衣袖不肯放。
衛長歌摸了摸她的頭發,道:“你放心吧,姐姐不會做那樣的傻事。長瑛,你要記得,無論遇到了多大的事,都要活下去。只有活著,一切才有希望。”
衛長瑛似懂非懂地看著她,大約是覺得有理,點了點頭。
“長瑛,如今有一件要緊的事需要我們去做。”
“什麼?”
“娘親還被關在後山山洞裡,山裡沒有吃的,咱們得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