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燈光灰暗,視線朦朦朧朧,點點雨聲打在車窗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丁綿坐在許延舟的車裡,兩人挨著並肩坐在後排。
跳完舞後,許延舟避開蜂擁上前的賓客,拉著丁綿就出了宴會廳。
然後,他拉著她上了車,只說了一句“不早了,回家吧”。
丁綿總覺得他今天和往常不同,以往的他,即使是安靜的,總帶著耐心與謙和。
但今天的他,即使在和自己跳舞時,那眼中的疲倦都無法被遮蓋住。
許延舟此時閉著眼,靜坐在位置上。
丁綿想問他一句怎麼了。
但他眉頭微蹙,低著頭,許是真的累了,她也不忍再去打擾他。
就這麼安靜了一路。
到家門口時,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電梯裡,許延舟半靠在電梯的鏡面上,右手按著太陽xue,整個人顯出一種頹態。
他輕輕說:“對不起。”
聲音嘶啞地有些異樣。
丁綿不知道他這句對不起所言何意,是為了自己的遲到,還是為了提前拉她離場。
他的臉色不好,蒼白,滿臉倦色,從宴會的時候她就能看出來。
她伸出手,貼在許延舟的前額。
很燙。
丁綿想起兩人跳舞時,他拉著她的手,他的手卻很涼。
她說:“你發燒了。”
許延舟睜開眼,仍是很勉強地笑了一下,布滿血絲的眼睛努力揚起,故作精神。
“還是被你發現了啊。”
丁綿有些心塞,都病成這樣了,還裝什麼帥氣,“你為什麼不去醫院?”
他語氣悶悶的:“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電梯門開啟,到了丁綿的樓層。
丁綿還是不太放心:“你家裡有體溫計嗎?我測溫度不準,還是用體溫計幫你量一下吧。”
許延舟搖頭。
“那你等一下,你家在幾號?”丁綿一時著急,也顧不上別的,“我一會把體溫計送到你家?”
看著小姑娘焦心的眼神,許延舟笑了,“好,3102。”
丁綿回到家,翻箱倒櫃開始找體溫計,找到了之後又開始找退燒藥。
找到了之後,她立刻按了電梯準備上樓。
不知道怎麼回事,往常迅速的電梯此刻顯得特別慢,一分一秒對丁綿來說,都很漫長。
她明天就去和物業投訴。
門是虛掩著的,許延舟估摸她不到幾分鐘就會上樓,沒有把門關上。
這是丁綿第一次踏進許延舟的家門。
許延舟家中的室內裝修很簡約低調,色調是黑白灰,屋內擺放了幾盆綠葉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