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不知道,
當時我的心裡,
就想死了算了。
我想累死,
我想掙死,
我想摔死……
何況,大家都在拼命幹活,有那麼多雙兇兇的眼睛盯著我,有那麼多嚴厲的人監視我們。”
“泥巴哥受苦了!
泥巴哥好可憐啊!”
山茶花溫柔地邊說邊撫摸他的頭。
收工後,夜裡,泥巴躺在床上,他的眼前一片空白,他的身上全是疼。
尖銳的電鈴又響了,又是操練,又是訓話,又是快速去下貨。
有了一次的經驗,泥巴活幹得熟練了,百斤大包也不再那麼沉重了,只是傷疤不爭氣,一觸碰就流血。
監獄生活,每天這樣,單調而沉重地進行。囚犯們如此幹了三個多月,終於,食品廠的倉庫裝滿了,一年的貨物備好了。
而泥巴,他累得幾乎爬不起來了。
可是,監獄裡總有幹不完的活,而且,任務很繁重,很繁重。
這不,又開始農忙了!
炎炎夏日,烈烈似火,一望無際的麥穗被驕陽烤得金黃,烤得垂下沉重的頭。
收麥開始,囚犯們在田野裡手揮鐮刀,嚓嚓地割麥子。
泥巴,面對一畝的勞動任務,他必須拼盡全力地幹活。汗水不停地流,不停地流,他一身橙藍色的囚服溼得滴水。
囚犯監督崗在田埂上走來走去,一雙兇巴巴的眼睛直盯著他。
泥巴不停地割麥,不停地割麥,手上的血泡滲出血水,渾身又熱又癢,又十分疲乏。他咬著牙,幾個時辰,他終於割好一片麥子。
麥穗割好了,他快速捆紮,然後,他把田裡收好的麥子用扁擔挑到公路旁上車。一擔,一擔又一擔;一轉,一轉又一轉……
傷口溢位的血,染紅了臉龐,淚水與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突然,他挑著麥子搖搖晃晃,一跤摔倒在田埂上,百斤重擔,壓在他身上……
“泥巴哥,你真傻呀!
即便你是囚犯,何苦撐著,強撐著,你身體本來就不強健,你又帶著重傷,
你請假呀?
你請假呀?”
山茶花流著淚,
流著淚為哥哥憂心……
泥巴跌倒後,他的傷口撕裂,他昏沉沉地躺在地上。
大組長迅速跑來,監督崗,幹警都趕過來,大家快速地把他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