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武!你!你怎麼能背叛僧王!”
聶不遠實在太過震驚,以至於喊出這句話時,腔調嘶啞,近乎破音。
是啊!
他簡直不能相信,他怎麼可能背叛僧王!
誰人不知,他堯武三次戰場遇險,若不是僧王屢次相救,又加提拔,他堯武怎有今天?!
他的命都是僧王揀回來的啊!
如今——
他難道不知,僧王今夜之秘密行事,若被發現,那後果——
“堯武該死!”竄出馬車撲通一聲跪地,鐵骨錚錚的男兒臉上愧『色』不掩,此時堯武面朝僧格岱欽的方向連磕了三個頭,而後跪的直挺挺的道:“將軍放心,待堯武殘願一了,必當一死謝罪!”
他叫他將軍,不稱他王爺,像是舊時在軍營之時的誓師,字字莊重,絕無他心!
“起來吧,堂堂男兒,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像什麼樣子。”僧格岱欽沉聲道,彼時已經不再看堯武,而是翻身跳下馬車,朝那對面好似看戲一般,漫不經心的延珏望去。
他為將近十年,論自己的兵,無人比他更瞭解。
他知道,堯武會如此,絕不是圖名圖利,必是有什麼不得已而為之的原因,事情至此,關鍵不再他,而是在那個不過二十出頭的睿王身上。
“我到底是小覷你了。”僧格岱欽搖頭淡笑沒,他是真的沒想過他會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呵,僧王可千萬別這麼說。”似笑非笑的輕『吟』從延珏的唇盼逸出,此時他萬般慵懶的抬眼看著僧格岱欽,周圍數十火把映在他狹長的黑眼之中,明明有簇簇火焰在跳動,卻讓人覺得無比森涼。
他掃了一眼咬牙忿恨的看著他的堯武后,又道:“不枉本王多年敬你,你的人,果是難馴,金山俸祿瞧都不瞧,軟硬都不吃,若不是本王——”
“廢話少說!”堯武倏的從地上竄起來,急的滿面通紅的朝延珏大吼:“薇薇呢!”
“呵,薇薇……”延珏漫不經心的笑笑,喜怒難猜:“你到是叫的親熱,這知道的,雷薇是本王府上的媵妾,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綁了你的人。”
“你!”堯武氣急,面紅滴血,卻被這話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彼時他感覺僧王朝自己看來,他赧極的低下了頭。
“你……糊塗!”僧格岱欽氣結,他怎能想到,向來持重的堯武怎會做出這等事!
堯武愧疚難當,他知自己於雷薇的關係,實難羞於啟齒,可……
有些事,怎由得自己?
更何況薇薇雖有媵妾之名,卻全然無媵妾之實啊,那睿王非但從未臨幸過她,甚至沒有絲毫眷顧於她,否則——
否則怎會那般冷情冷血的傷她!
想到白日裡接二連三收到了三節手指,堯武實難耐住——
他當即對延珏厲聲道:“到如今,誰是誰非,堯武不想再辯,也不會再辨!如今堯武做此背信棄義之事,定不貪生,可堯武也望七爺兒守諾,放過薇薇!此生也不要再用此事作梗難為她!”
“果真是有什麼樣將軍養什麼樣的兵,你到是條漢子。”延珏淡淡的說著,那口氣,全然聽不出任何因這頂綠帽子而起的惱怒之意。
是的,他當然不惱,在此之前,他甚至記不得那雷薇是何模樣,若不是婧雅前些日子來於他說了她於堯武的這層關係,他這輩子也許都忽略著,府上還有這麼一個人。
延珏的『性』子向來是格路的,也是冷血的,他在乎的,誰也別想拿走,他無所謂的,死生隨便。
當然,他的目的從來很簡單。
“把人帶上來。”延珏朝身後擺擺手,但瞧兩個侍衛自那後一輛馬車中駕出了一個全身癱軟,已難以站立,五花大綁的女子,此時她的腳已經完全使不上力,只能靠著那兩個侍衛的架著而幾乎拖地而行,凡她所經之處,都劃出長長的血痕。
“薇薇!”堯武心疼的大喊!
但瞧此時離他不過十步之距的雷薇,滿身血腥泥汙,臉『色』慘白,那懸在半空中的兩隻因斷指而仍舊不停滴血的手,好不駭人!哪裡有一丁一點兒記憶中嬌俏不失英氣的模樣!
“……”雷薇瀕死般的吃力睜著眼,看著那做夢都想見的男子,想要喊他,卻是一聲也喊不出來。
“你!你!你!”你這冷血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