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卷,我就納悶兒了,你頂著這麼一個騾子腦袋,怎麼活到二十多歲的!”那姑娘清秀的臉兒氣的是斜眼,擰眉,嘴歪歪的,拿著那錢袋兒,也不客氣的就朝陸千卷那遠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腦子就砸過去。
“你……!”陸千卷『揉』著吃痛的腦袋,有些惱意,可再瞧那眼麼前兒的丫頭那仍是面無血『色』的臉,態度又軟了幾分,小聲咕噥,“你如今這身子,不好好在家待著,怎麼又出來見風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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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呵。”小釦眼兒一翻,丫頭跟瞧怪物似的瞧他,連連冷哼,“我今兒這要是不出來,你這讓人給賣了,還得樂著幫人家數錢呢!”
“哎……”陸千卷拿她沒招兒,嘆了口氣,只道,“出門在外的苦楚,我最明白,如今這大娘都能奉獻出吃食的一半,我陸千卷又怎能眼睜睜瞧著?”
“閉嘴!”一聲嬌喝喝住他,那瘸丫頭懶得瞧他一臉正氣兒,一轉身兒,利落蹲在那正偷『摸』兒滿地揀錢的‘悽慘姑娘’面前,小釦眼兒四下瞄著,瞧見那散落在一旁的紙張,伸手捻了過來,瞄了眼那上頭遒勁有力的小字,挑眉冷笑,風涼話兒竄出來。
“呦喂,我說大姐,不是一撲心兒的就想為家中父母伸冤麼?怎麼這會兒狀子都丟到一邊兒,只顧著揀錢吶,怎麼著,瞧著好戲唱穿了,要跑不成?”
那‘悽慘姑娘’手一抖,極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姑娘…。姑娘……說笑了……狀子是咱的命根子,哪可能不要,只是……”那姑娘攏了攏那一小袋子銅板,又道,“只是大夥兒的這份情意,小女子不想糟蹋了,更何況這些銀錢小女子一人壓根兒用不完。”
說到這兒,那姑娘起身踱了幾步走到那分餅的大娘面前,從那錢袋子中,只抓出了零星十幾個銅板,便把那錢袋子一把塞到那大娘手裡,只道,“我瞧著大娘年邁,一人在外不容易,也定是需要這個,您若是不見外,就收下這個吧……”
“孩子!我怎麼能!”那老『婦』瞪大了眼,搖頭推拒,可那姑娘卻是執意。
“大娘!你就收下吧!”
“孩子……”那老『婦』眼底閃著淚花兒,這讓那些原以為箇中有蹊蹺的眾人都無不點頭嘆著那姑娘,“好個仗義的女子!”
而那陸千卷更是直直瞧著那瘸丫頭,一聲嘆息道,“你瞧……”
“瞧瞧瞧,瞧個屁!”瘸丫頭也不出聲兒,橫眉瞪眼兒的用嘴形兒反噴回去,再瞧那呆頭書生一臉悶氣,自個兒也是氣的煞白的小臉漫上一層緋紅,死死剜了他一眼,懶得瞧他,忽的抓起一旁瞧熱鬧的耍猴攤主的大鑼,鐺鐺就是敲了幾下,只敲得沸騰的人群鴉雀無聲的都瞄著她一人。
“真真兒是好一番出彩兒的戲!”
“姑娘這一番話又是何意?”那‘悽慘姑娘’一臉委屈,一旁的老『婦』更是一臉不平,“是啊,你別拐著彎兒遭經人,把話說清楚!”
“呦喂。”瘸丫頭笑笑,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到那二人跟前兒道,“我自是要說清楚的,不過甭說我沒告訴你,可兜住你那老臉,甭掉的渣兒都不剩!”
“哎!”那老『婦』惱的直瞪眼,“你這丫頭哪裡來的,嘴怎麼恁刁!”
那瘸丫頭壓根兒不搭理她,只瞄了眼兒手中的‘狀子’,又冷眼掃著那姑娘問道,“你說你家住山東?出身曲阜?”
“正是。”那姑娘點頭。
瘸丫頭挑眉又問,“那你可知道那曲阜最知名的‘孟子廟’?”
那姑娘一怔,頓了頓道,“自是知曉。”
“呵……”瘸丫頭小釦眼兒一翻,扯嘴兒笑道,“笑話,曲阜是老子的故鄉,何曾有孟子廟?”
眾人譁然,人群聲四起,那姑娘臉『色』微變,恍然大悟道。
“對…對…姑娘這一問,小女子晃神了,是老子廟。”
她這一說,人群裡有些人笑的更是大聲了,而那瘸丫頭不是好眼神兒的瞄著那恍然大悟後眉頭緊皺的陸千卷,聳聳肩膀,那多餘的話壓根不必說——
恁說那天下讀書人,哪個不知山東曲阜是這聖人孔子的故鄉?
這麼漏洞百出的謊話戳破,明眼人瞎也猜的出來,這姑娘壓根兒就是個騙子,再瞧一這會兒那善心大娘瞧出勢頭不對勁兒,攥緊那錢袋扭頭往人群裡鑽的模樣兒,更是不言而喻!
合著這二人跟本就是認識,串起來騙大夥兒錢的!
“別讓她們給跑了!”人群一窩轟上!
但瞧那二人臉『色』一變,什麼虛弱,什麼老氣都沒了,靈巧的幾個跟頭翻出去,從人群裡擠了個沒影子。
少時,竟不知如何油滑的擠出人群,兵分兩路,各甩著一路追著跑的群眾。
“可惱!可恨!”那陸千卷氣的直拍桌子,拔腿兒就要隨著那人群去追那撒腿兒就跑的二人,卻才邁一步,便讓那瘸丫頭在後頭抓住了手。
“嘛去啊?”瘸丫頭釦眼兒瞪的倍兒大。
“追啊,不能叫她們給跑了!”陸千卷一臉正『色』,然感覺到那從未觸碰過任何姑娘的手心兒一模軟糯糯的溫暖,清秀的臉卻倏的一紅,雷擊似的抽出了手,眼神兒都羞赧的不知道該往哪兒瞅。
那窘迫的模樣兒讓原本才有些赧意的瘸丫頭倏的笑了出來,說話都軟了幾分。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關你什麼事兒啊!也沒帶你錢跑,你到不嫌累的慌。”
說罷挪開那虛點地的腳,只見那腳赫然踩著一個銅板,瘸丫頭俯身揀了起來,連同那錢袋一塊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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