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和錢朱異口同聲地罵道。
錢朱風中淩亂,抽出的腦筋頓時短了路,不顧姜鶴遠的阻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病房,硬生生把尹蔓晃醒了。
尹蔓睡眼惺忪,錢朱漲紅了臉指著姜鶴遠:“他他他他說——”
姜鶴遠把她拉到一邊,大致說了下尹蔓的病情,不悅道:“她現在不能多說話。”
三個人呆若木雞,看異類一樣看著姜鶴遠給病床上的尹蔓端茶倒水,錢朱被雷得外焦裡嫩,那可是周如如的親舅舅!親手把她提上警車的混蛋!
這他媽都是什麼玩意兒!
姜鶴遠站在床的一側,他們幾個在另一側。那邊是氣度矜傲的陽春白雪,這邊是亂哄哄的下裡巴人。隔著尹蔓微妙地相對,彼此涇渭分明。
她強打起精神介紹:“姜鶴遠,你們認識的。”
尹澈默不作聲地觀察他,她沒過多解釋,不過看這人這麼護著她,他們哪裡還不明白。錢朱心花怒放,她姐之前那麼卑躬屈膝地跟姜鶴遠道歉,他睬都不睬一下,結果不僅能讓他相信她的鬼話和解,還能倒回來為她做牛做馬裝孫子!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蔓姐牛逼!
錢朱崇拜得一塌糊塗,恨不得起立鼓掌,精彩,太精彩了!因為尹澈而對尹蔓産生的那點別扭蕩然無存,她自認是尹蔓的孃家人,清清嗓子,端著架子說道:“那什麼,以前賠的錢要不要還給我們啊。”
姜鶴遠和尹蔓對視一眼,她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給我閉嘴。”
錢朱哼道:“你胳膊肘拐得不要太明顯。”
大宛有些不是滋味:“我都不知道,你沒跟我說過。”
她們曾經無話不談,屁大點的瑣事也能津津有味地分享半天,可如今尹蔓發生了那麼多事,她卻總是最後一個才聽說。
尹蔓握住她的手:“我想見面再和你講的。”
尹澈搶過姜鶴遠手上的水杯,視若無睹地把他擠開,心疼地擦擦她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怎麼我才剛好你又倒下了,姐,疼不疼?”
他這寵爭得太拙劣,錢朱嫌棄道:“廢話,當然疼了,你湊什麼熱鬧。”她掏出手機,大喇喇地說,“宛姐在,我哥不方便過來,給你錄了段影片。”
影片裡錢鑫叼著煙,不習慣被錢朱這麼對著鏡頭瞎拍,要死不活地板著臉:“尹蔓,祝你早日康複。”
沒了。
尹蔓:“……”
這有什麼錄個影片的必要?
她本來氣管就疼,一忍不住笑更是扯得難受,姜鶴遠做主道:“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們改天再來。”
大宛聞言說不出的怪異:“要不您先回去歇歇,小蔓是我們的家人,沒有您一個外人來操心的道理。”
姜鶴遠不想和她打嘴仗,無聲地看向尹蔓。
尹蔓左右為難,想了想對他說:“你熬那麼久也累了,要不休息一下?”
姜鶴遠深知這幾人的德性,擺明瞭信不過他們:“不用,我叫了專業護工,馬上就到。”
尹蔓只得祈求大宛:“要不明天你們再來?”
錢朱嚷道:“憑什麼我們走?”
尹蔓用被子蓋住臉,幹脆眼不見心不煩:“隨便你們,我睡了。”
氣氛尷尬,雙方互相看不順眼,最後還是尹澈貼心地讓了一步:“姐,那我們不跟你添亂了,明天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