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鶴遠道:“不了。”她還病著,他怕她睡不好。
尹蔓挪動身子給他留出空位,眼眸裝了一泓清澈的水。
姜鶴遠抵擋不住她的邀約,在她身側躺下。
尹蔓在他耳旁嘀咕:“明明就想。”
他捂住她的嘴:“不難受麼?怎麼剛醒話就這麼多。”
她的舌尖拂過他的掌心,姜鶴遠感受到那濕潤的觸感,觸電似的放開手,警告地拍了下她的屁股:“別撩撥我。”
尹蔓悶悶地說:“我想你了。”
他們擠在床上,窄小的被窩裡自有一方天地,他的手臂攬過她的肩,嚴絲合縫地把她圈在懷中,她偎依著他溫暖的懷抱,軀體的熱量驅走了所有的噩夢,尹蔓忍著病痛解釋:“我對他並不是……”
姜鶴遠不容她講完:“現在不適合談這些,等你病好了再說。”
尹蔓其實也很累了,她順從地閉眼聽著他穩健的心跳,不一會兒,呼吸的節奏就規律起來,她鼻腔不適,氣息比往日沉重許多。
姜鶴遠抱著她,尹蔓濃密的睫毛下眼圈青黑,臉尖瘦得懾人,他吻了吻她的額頭。
邵江倒下後她也暈了過去,救護床來抬人時,邵江失去了意識,卻還條件反射地緊攥著她的手,兩個人仿若親密無間的連體嬰,怎麼拉都拉不開。
護士們竊竊私語:“電視劇演的居然是真的,這也太真愛了。”
姜鶴遠神經疲乏,可一想到他們牽手的畫面就睡不著,他忘不了她以為邵江死去時失魂落魄的眼神,忘不了她無法抑制的眼淚。
他想問,如果不是他想的那樣,那她為什麼要哭。
他沒有問,比起尹蔓的答案,他更怕她答不上來。
大宛敲著病房門,中間的透明板被簾子遮著,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她疑惑道:“怎麼沒人開門,阿三說是這間沒錯吧?”
尹澈對了對房號:“沒錯。”
錢朱推開她,上前使勁擰擰門把:“蔓姐,你在裡面沒有?”
同一時間,一個似曾相識的黑衣男人開啟門。
錢朱那聲洪亮的“蔓……”字卡在喉嚨,瞠目結舌地望著姜鶴遠,嘴裡能塞下個大雞蛋,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你不是周……你你你怎麼……”
她半天說不完一句話,轉頭尋找大宛:“他他他不是……”
大宛的眼珠因為吃驚瞪得溜大,眨都沒眨一下,絲毫不比她好到哪裡去。
姜鶴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在睡覺。”
氣氛詭異地停滯了。
尹澈沒見過他,戒備道:“你是誰,怎麼在這兒?”他說著就要往裡走,“我姐呢?”
姜鶴遠關門攔住尹澈,所有人站在病房外,他說道:“尹蔓不舒服,讓她多睡會兒。”
錢朱從亂七八糟的思路裡費勁地抽出一根,總算找回了紊亂的語言系統:“不就是打周如如一頓嗎!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這人怎麼那麼小心眼吶!我們該賠的都賠了,你還想對我姐做什麼?!”
大宛追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尹澈稀裡糊塗:“你們認識他?他到底是誰?”
這幾人七嘴八舌聒噪得很,姜鶴遠一個問題都沒回答,直接扔下重磅炸彈:“尹蔓在雲市,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