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鶴遠慎重地說道:“你要清楚,你的前途比我重要,並且重要得多。”
她倔強地望著他:“那之前的事呢?”
他思索了很久,艱難地開口:“……就當沒有發生過。”
這話他自己都覺得糟糕。
尹蔓嗤地一笑,頭也不回地起身走人。
他們互相說服不了對方。陽臺談話失敗後,姜鶴遠對她倒是一如既往,而尹蔓則陷入了單方面冷戰。常常故意裝作聽不見他說話,從他身邊走過視如空氣,不吃他做的飯,只洗自己吃過的碗等等,姜鶴遠看著她幼稚的招數,卻一點生不起氣來。
她在表達不滿,他明白。
姜鶴遠不想任由冷戰發展下去,特地空出週末兩天,準備與尹蔓再好好聊一聊。然而從早上起他就沒見過她人影,中午打電話給她也只是嗯嗯啊啊地敷衍一通。
到了晚上九點,他致電補課老師,老師道課程結束後她早就離開了。
他心神不寧地又等了一個小時,既想找尹蔓,又不想讓她覺得煩,何況他才言辭振振地告訴她要保持距離。最終姜鶴遠忍得受不了,撥出她的電話,可手機根本沒人接。
他連續打了好幾個,心中焦慮甚重,上次尹蔓失蹤時也是如此,許多不好的猜測蜂擁而入,姜鶴遠轉而找到原皓的號碼,讓他幫忙打聽一下邵江那邊有沒有什麼狀況。
撥出鍵剛摁下,尹蔓的簡訊卻突然跳出來:“待會兒回。”
姜鶴遠立刻回撥過去,還是沒人接,他只得發訊息:“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和同學在外面。”
“外面哪裡。”
尹蔓又不回了。
姜鶴遠不知道她的待會兒是多久,更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她。他在家裡坐立難安,索性去到小區門口的保安室裡等著。
保安見他全神貫注地盯著每一個出入的人,開玩笑道:“您這比我還敬業。”
姜鶴遠的目光比冰渣更冷:“家裡小孩不聽話。”
半小時後,一輛計程車駛來停在小區門口,裡面下來一個男生,男孩的模樣很眼熟,正是尹蔓那個“挺逗”的同桌。男生周到地扶住車門,隨後她從車裡鑽出來。
兩人說說笑笑地朝這邊走,不知聊到什麼話題,男生開心得手舞足蹈。
天寒地凍,姜鶴遠孑然站在遠處看著他們,少男少女,風華正茂,一抹亮色點綴著料峭的灰冬。他出門得急,忘了帶圍巾,北風刀子似的往衣領裡灌,颳得他喉嚨生疼。
尹蔓看到姜鶴遠,跟那個男生指了指,兩人走上前,男孩禮貌地叫道:“叔叔好。”
姜鶴遠沒理他,連場面都不想做,冷聲責問尹蔓:“你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
她滿不在乎:“不是說了麼。”
秦巖感覺氣氛不對,打起圓場:“叔叔,今天班裡小組討論會,憶初和我們一起做作業。”
憶初,叫得還挺親熱。
姜鶴遠面沉如水,怎麼聽那聲“叔叔”怎麼刺耳。
“回家。”姜鶴遠扔下這句話,往小區裡走去。
尹蔓和秦巖打過招呼,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
走到半路,她手機的訊息提示音響起,尹蔓一看簡訊,登時樂得不行。
“什麼事這麼高興。”姜鶴遠聽她笑出了聲,見她還握著手機,“走路別玩手機,白天還沒玩夠,晚上還要發?”
尹蔓被他冤枉,直接把簡訊遞給他看,姜鶴遠勉強瞟了眼,當場黑臉。
訊息是秦巖發來的,螢幕上抒發著他由衷地贊美:
“你爸真年輕。”
作者有話要說: 姜教授: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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