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蔓感覺自己每逢碰上邵江,就像上演一出滑稽的鬧劇,以至於明知邵江是蓄意為之,卻仍然無法控制住亟待發洩的躁怒。尹澈見他倆又要吵起來,趕緊說道:“姐,你脖子怎麼了?”
她脖子的大紗布上還有邵江龍飛鳳舞的簽名,厚顏無恥地宣誓著他的歸屬權,尹蔓厭惡地說:“你恩人用刀割的。”
尹澈驚愕不已:“江哥,你這是做什麼?!”
邵江信口開河:“吃裡扒外的東西,她說是我割的就是我割的?”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尹蔓諷刺道。
邵江哈哈一笑:“成吧,還真是我割的。”
尹澈氣灌丹田,腹部疼痛難當,蒼白的臉上活活氣出兩分血色:“江哥,你怎麼能這樣!”
邵江:“急個屁,又死不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手。”
尹澈在病房中見到尹蔓,心裡既喜又憂,她聽到自己出事後毅然決然地跑回來,可見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非比尋常,憂的卻是她好不容易跑了出去,這次處境會變成什麼樣?他一直覺得江哥雖然花心了些,但是既然都傳出他們要結婚了,對尹蔓未必沒有感情,然而邵江竟然會朝她下如此狠手,他始料未及。
尹澈五味雜陳,要是江哥對她好他也就認了,可是他這樣傷害她,他怎麼能放心地將她拱手推入邵江懷中?
尹蔓全然不知尹澈的百般煩惱,問道:“小澈什麼時候能出院?”
邵江:“醫生說起碼個把月,看他的恢複情況。”他趁機自誇,“要是我的話半個月就能走了。”
要是你不如直接被幾刀捅死,尹蔓心裡詛咒。
在邵江寸步不移地監視下,她和尹澈又無關痛癢地說了兩句,就被人重新押回了他那幢金碧輝煌的別墅。
邵江期待了一晚上,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一進門就吩咐人將尹蔓抬上樓,他的臥室與大廳華貴浮誇的裝飾截然不同,除了一張巨大無比的床擺在正中央,前面放著個電視機,其他什麼擺設也沒有,猶如野獸簡陋的洞xue,枯燥得近乎空洞。
尹蔓心下不妙,手背青筋瞬間暴起,雙腳繃緊成弓,奮力地猛蹬猛踹,不遺餘力地推搡撲打著鉗住她的保鏢。她揪扯他們的頭皮,狗急跳牆,牙齒狠狠咬在其中一人的手臂上,肉裡頓時見了血。然而那些手下們身強力壯,彷彿沒有知覺的機械人,不為所動地將她扔在床上,將她的手腳分別用麻繩固定住,令她再動彈不得。
邵江悠然踱步而來,尹蔓五指緊緊摳著床單,目光凝成了萬道尖銳的冰刃,恨不能將邵江戳個透心涼:“你想做什麼?”
“這還看不出來?當然是奸了你。”他八面威風地表揚幾個手下,“辛苦了,幹得不錯。老子今天免費給你們發個福利,好好看看我怎麼把這個瘋婆娘搞得服服帖帖的。”
這是要當面給他們表演活春宮了,幾人面面相覷,暗自躍躍,江哥真會玩兒,夠刺激的。
危機頓起,尹蔓垂死掙紮:“你膽敢碰我一下,我絕對把你碎屍萬段!我告訴你邵江……”
邵江對她無力的威脅置之不理,不容她講完,已是上前雷厲風行地扯開了她的衣服!
“真以為老子怕你?”他肆無忌憚地拍拍她的臉,“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尹蔓對他恨之切骨,腕處被粗糙的麻繩勒得磨破流血,火辣辣地疼,仿若案板上正待宰割的羔羊,生死全掌握在他人手中,她身處煉獄邊緣,徒勞地負隅抵抗,尹蔓用她所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話瘋狂辱罵邵江,而他滿不在乎,手上的動作兀自延續下去,直到他的手探入她的胸口——
噩夢重演,新仇舊恨排山倒海而來,尹蔓畸形地縮著身子,從喉嚨深處爆發出一聲扭曲的尖叫!
她的聲音如同一匹撕裂的絲帛,邵江停下手,高高在上地打量著她,絲帛的花紋虛張聲勢,實際根本無法承接鋪天蓋地砸來的冰雹。他見她徹底被嚇住了,雙手按住她的肩,趴伏在她身上,眼望著眼,鼻挨著鼻,陰森森地問:“還敢不敢再耍我?”
尹蔓的眼淚瑟索地沾濕了床單。
邵江想起那日他藉著酒勁,頂著背叛容歡的恥辱與壓力,全憑沖動站在她家的樓梯口,深情款款地把自己的一腔真心剖給她看,滿心以為她會接受。
當時她在想什麼?
他異想天開地覺得他們能重新開始,睡覺時都在笑,幻想著漫長的孤獨終於迎來救贖,度日如年地等到三天期限一到,興高采烈地跑去敲她的門,卻怎麼也沒回應,他越敲越心慌,不好的預感騰然而起,強行破門而入,迎接他的卻是空空渺茫的人影,與沉默的舊傢俱。
他隨即明白過來,怒發沖冠,將她屋子裡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