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年說到這,心裡又泛起了悲傷。
當年是他太無能,太軟弱,太聽從家族的安排,以至於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保護不了…
直到自己的孩子沒有了,他才有了反抗的勇氣,義無反顧地和家族談判,最終決裂,只是為了使得自己不再那麼受牽制。
一直聽著的黎畫此時聽到白延年提到自己的妻子…腦海裡就會想象到一個溫婉的美麗婦人,充滿著母愛…
或許這就是她內心最嚮往的吧!
她想張嘴書寫什麼,最終只是唇瓣動了動,沒有出聲。靜默地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但是可以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悲傷的氣息。
白延年知道自己的話很大程度地滲入了黎畫的心裡,眉頭也鬆了一些。
自己的話沒有白說,努力沒有白費就好。
一切慢慢來吧,20年了,不急在這一時。
隨後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
然而,這一聲嘆息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擊破了黎畫心理防線。
眼淚悄然落在臉上,順著臉龐滑下去。
滑進嘴角,是苦的,是鹹的…
內心憋著一口氣,有點喘不上來。
這一幕,被白延年那一直注視她一舉一動的餘光捕捉到了。
連忙緊張地問,“對不起,是我太急了,又讓你難過了!”說著,拿著手帕想給黎畫擦掉臉上的淚水。
但是剛碰到她的臉,手帕便被她奪走。他沒有尷尬,只是覺得心疼,不想看見黎畫哭或者難過。
雖然這樣的表現意味著黎畫的心其實是松動了的,是差不多接受這個事實了。
要不然也不會情緒這樣波動。
“畫畫,很抱歉。這件事,我不逼你了,你什麼時候願意接受都好,一切以你的意思為中心。你別哭了,好嗎?”
“你哭,我…我心疼!”
一向冷靜的白延年,此時有些語無倫次,彷彿在商場上經歷過無數唇槍舌戰的他忽然不會說話了。
最後一句,使得原本哭得很壓抑以至於身體微微顫抖的黎畫忽然怔住。
慢慢止住了眼淚,黎畫清了清嗓子,舒緩著心情,“白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確定我就是您20年前丟失的女兒。雖然我從小就知道自己無父無母,但是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來認作是我的父母的。”
“我缺愛,沒缺到那地步!”
說完,她就站起身,拉著行李箱準備離開。
只不過,她的內心卻沒有她的動作那般爽快輕松,毫無負擔。
白延年想要攔住她,卻沒有任何藉口了。
本來這一次可以見她一面,都算是對自己的恩賜。現在,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再阻攔她。
所以只能看她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厲南辰和顏宇雖說要離開到一邊說些事。但是並沒有離開太遠,站在不遠處一直注意著黎畫的動態。而且這個候機廳早就清場了,今天,這個航班上,只會有顏宇和黎畫兩個人。
此時見到黎畫已經不和白延年繼續談話,兩個人趕緊過來圍住黎畫。
想看看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