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閔柳手中的水盆哐當一聲砸在了地上。她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嘴巴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小宮女傷心說道:“是啊,梁朝建國以來第一次敗仗,也不知道這次會怎麼樣……”
閔柳艱難地開口,“洛……洛將軍他怎麼樣?”
那小宮女一癟嘴,“聽到訊息說,兩位將軍都失蹤了,大概是人太多了,還找不到吧……”閔柳身子一晃,眼前漆黑一片,好長時間沒有緩過來。這個“人”還能是活人嗎,失蹤的不過是屍首罷了。
等她回過神來,已經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慌,淚流滿面。徹底失去了自制力的她扔下手中的東西,腦子一片空白往外沖去,她要找誰,找誰才能救的了洛熾,到底能找誰啊……
她反反複複地問自己,為何當初那麼相信他,放手讓他自己離開,為什麼不堅持一點,為什麼不小女孩性子一點,若她開口,或許還能陪著洛熾一起死。現在呢,她又像從前一樣一個人了。內心變得一片荒蕪,縱野萬裡,卻毫無生氣。
誰能放她出去,誰能……她突然想起一個人。
…
“你找公孫大人啊,”小太監道,“他早就下早朝走了。”閔柳雙目通紅,看起來挺可怕的,小太監揮著手就想走,卻被閔柳一把抓住。“他在哪,什麼時候會來?”
“哎呀,我怎麼知道?”小太監用力地揮手,閔柳的手卻死活甩不下來,憋得他臉上一股青一股白的。
“閔柳姑娘。”閔柳轉過身去,看見是常伴在方同身邊的男子。“公孫大人送你兩個字,”他眼神平淡,“‘馮龍’。”
閔柳一怔,心中明朗。不就是馮龍令嗎,不就是偷了給他嗎?這有什麼做不到的,身為月潭人,她不過就是一個囚徒而已。
午時,芙蓉氏還在休息,閔柳看著周圍沒人,直接就走到了芙蓉氏的書桌旁,她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她看準那個地方就直接開啟了那個暗格。並沒有出乎她的意料,馮龍令不在那裡了。雖然閔柳早就料想到這樣的結果,但真的親眼目睹了之後,一種翻江倒海的失望感洶湧而來,她就像一條攤在沙灘上瀕死的魚,只能默默地張大嘴巴,拼命汲取著對自己呼吸無益的空氣,無可奈何。
閔柳眼神呆呆的,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暗格早就失去了焦點。
“閔柳!”閔柳轉身,只見流玖怒視著她,“你在幹什麼!誰給你這個權利亂翻皇後娘娘的東西!”她沖過來,一把抓住閔柳,“來人,把這臭丫頭給我關進房間裡,看守著,不能放她出去!”
閔柳冷笑著看著她,流玖只覺得身上發毛,偏過身去不再敢看向閔柳。
事情早就明朗了,但是竟然事到如今,芙蓉氏還是不肯放開她這枚棋子。哪怕不能殺死,也要禁錮她的自由。
閔柳被兩個人押住,關在自己的房間中,這待遇竟然還不算太差。只是抬首看著唯一的窗子外的天空,失去了往日的明媚,閔柳心裡想的是什麼時候才能放自己去找洛熾,生也好,死也罷,放她自由便好。
簡林筠在昏睡後再次醒了過來,這次醒來,周圍空蕩蕩的,誰也沒有。
驀地,昏迷前翠兒的那句話沖進她腦子裡,一股氣血上逆,眼冒金星。芙蓉氏為何要害了她的孩兒?就算她無名無分,也算半個她的兒媳,因為什麼要痛下殺手?或者翠兒是故意告訴她的,想挑撥芙蓉氏和她的關系?
簡林筠向來不擅長思考這些,線索像蜘蛛絲般纏繞在她腦海中,讓她寸步難行。這時,孝宗身邊的小順子突然出現在門口,“哎喲,娘娘,怎麼自己起來了,皇上在花園那裡透氣呢,他已經守著你一天一夜了!”
簡林筠怔了,她本以為孝宗還在處理國事,也沒有派人叫他,誰料……她眼眶裡漸漸被淚水浸滿,心酸,悲痛,像海浪一樣吞噬著她。
“林筠!”孝宗從外面沖進來,一把摟住她,全身用力,像抱著個寶物,“林筠,你怎麼樣?”“我……咳咳咳……”孝宗聽到她咳嗽,連忙放開她。
簡林筠抬眼一看,孝宗臉上滿是胡茬,雙眼憔悴通紅,像是好幾天沒睡覺了。她心疼地摸上他的臉,“你怎麼不休息會兒,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