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投我以木桃,李崇覺得自己應該報之以瓊瑤。
於是李崇又弄的一塊石碑,牌頭是“問符廟剿匪記”,詳細記錄了剿匪始末,當然盡挑一些花團錦簇的詞語去敘述,還讓村裡的老學究潤色了一下,在刻到石碑上,然後又大張旗鼓中讓那些土匪抬到問符廟前。
好事也會出門,一營的這一波動作在十里八鄉的傳開了,大家都知道了一營剿了當地的土匪,當地鄉紳送上錦旗一事。
當然,大夥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不少人是佩服李崇的這一波動作,不愧是高材生,實在漂亮,這套吃相有理有據,藉著剿匪的名義師出有名,還能光明正大的撈錢撈糧。
別的不談,就談一營拿了當地的錢糧,當地這些鄉紳沒有意見,居然還送上了錦旗。
如今雙方相處還融洽異常,簡直成為我輩楷模了!
這套手段完全值得自己借鑑嘛。
哪像自己以前,伸手問當地鄉紳要錢要糧都會產生一些不愉快的衝突。
過了兩天,李崇騎著快馬藉著去團部述職的名義向徐團長奉上了一百大洋。第二次來到團部,李崇明顯感覺到別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再帶著那種看愣頭小子的意味在裡面。
走的時候,團長親自送李崇走出團部大門。
日子越來越向月底過,快要進入1939年了。
軍隊裡元旦福利陸續下放,敲開肉罐頭,相互碰撞在一起,慶祝自己挺過了這遍體鱗傷的1938年。
為此委員長在《中央日報》上還發表了慷慨激昂的講話。
結果在第二天,也就這一年就快要過去的倒數第二天,前國黨大佬汪兆銘扯掉了重慶中樞的最後一塊遮羞布,發表“豔電”公開叛國投日。
這一下子天下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外面的反應如何激烈李崇不知道,但是軍隊倒是挺安穩。
這不得不歸功於委員長在先總理時代就憑藉在軍校的資歷就一直牢牢的把握著軍隊大權,而相比之下老汪在軍隊裡就沒太大的影響力。
營裡的官兵的表現讓李崇大跌眼珠,因為根本就沒有出現自己先前想象的基層官兵因此而意志消沉的表現。
然而從三個連長邊喝酒邊帶著嘲諷的語氣談笑著說這件事情時,李崇就明白過來了。
川軍在未出川抗日的時候可是一直跟中央軍不對付的,自然對國府談不上信服,包括現在也是如此。既然一開始就沒有寄予厚望,自然現在就談不上失望了。
作為前線一個小營長,這種大佬動盪還輪不到自己操心,而且有一件高興的事來了。
李崇二十多天前寫給家裡和林婉如的信終於收到了回信,信封上只有番號,沒有地址,駐地是對外保密的,只寫著“國民革命軍一三三師三九七旅七九三團一營李崇收。”
事實上番號就是地址,只要寫上番號和姓名,部隊的通訊就能送到,儘管時間上會長一點。
爹孃的信和林婉如的信各自一封塞在同一個信封裡,鼓鼓囊囊的掂在手上還有點份量。李崇細心的拆開信封,倒出兩封摺疊起來的信來。
開啟第一份,是爹寫的,都是些家裡的瑣事,足足三大張紙。主要說的是如今二弟志新每天坐著林婉如上學的車,也讀了一個學堂,至於三妹元秀倒還小,仍然是父親教著認字,二弟志新從學堂回來也會在晚上教給小妹學到了一些新東西,比如洋文裡面早上打招呼會說“狗頭貓嶺”,心中自家老爹還表達了困惑,為什麼外國人早上打招呼會帶上狗和貓?
雖然都是些生活小事,但李崇看著卻倍感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