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演,霓虹燈閃爍而又闌珊。
走在車水馬龍的街,冷明傑心是苦的,淚是酸的,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盡傷心處,特別對他這樣風雨滾打中的硬漢來說,寧流血不流淚,可今天這是怎麼了,眼角總是酸澀著,歸根結底的想了想,他認為一定是帝都的霧霾太重。
空氣質量太差,所以才讓他的眼很不適。
而中指處的煙,瞭然無味的又該做何解釋?
溜個冰,開個房?他邊走著,邊搖頭,對這種最低階的物件。他向來潔身自好,從不去碰卻,或許來幾杯烈酒倒是可以。
思來想去。眼瞧上一家規模不算大的商場,過了馬路,進入商場的瞬間,向來敏感的警惕在他腦中紮了根,閃身快步混進人流,心跳瞬間加快。
難道被條子跟了?
略思量,不可能。拋開下班時間不說,他又不是特麼追蹤犯,沒有a級逮捕令,不可能一下船便被人注意了,順著逃生口,閃身溜進洗手間。卻見反光的鏡面裡,一抹熟悉萬分的粉色小身影,赫然的冒了出來,那人不是蘇可又是誰?
她前後轉了一圈,明明瞧見他進來的,明明瞧見他左拐了,怎麼就沒人?
正值下班時間,三三兩兩的人流。男男女女的晃悠著,蘇可前後轉,後前轉,怎麼都找不到那個黑大衣的男人。淚,不期然的鑽了出來,她抬胳膊捂著嘴角,蹲下,嗚咽的聲音。越來越大,有來往的客人側目,有人尋問。
躲在門內的冷明傑,卻是劍眉緊了緊,胸口彷彿堵了什麼東西,悶悶的。
“冷明傑,冷明傑,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聽,是男人的,你就給我出來!出來!”
男人,呵,小東西,這次冷爺不想再做男人了,只想做一個卑微的祝福者,小蘇可,祝你幸福,原諒我,一定要原諒我!
墨鏡下的眼,合攏間有不知名的液體流了下來。
“兄弟,外面那女人是找你的吧?”一精瘦精瘦的男人,自單間扣著腰帶出來,按以往的作風冷明傑可是理都不會理的,今天卻不行。
抽了錢夾內的所有錢,遞給他,“幫個忙,告訴她,他要找的人已經走了。”
來人接了錢,一看不少,不忍心的提醒,“忙是可以幫,不過兄弟,你這樣讓我出去說,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女人看起來嬌嬌柔柔的,挺惹人疼的,怎麼著就不理人家了呢,看你這樣子,也是挺難受的吧,這世上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去吧!去找她!”
“費什麼話!衣服脫下來!”冷明傑動手脫大衣。
“……想換衣?”得,看在錢不少的份上,就配合一次,很快黑大衣和工裝褲,以及登上鞋換主,雖然身形瘦了些,但再戴上墨鏡,應該能糊弄那笨女人吧!
就這麼想著,冷明傑忽然覺著世上再找不出比她哭起來更難聽的女人了!煩躁的蹙眉,說道,“我要你做的很簡單,引開她就可以!”
男人聳了聳肩,表示沒問題,豎起大衣領,遮去半張臉,將寬大的墨鏡又向下拉了拉,吱呦一聲拉了洗手間的門,昂胸闊步走了出來去。
蘇可蹲在地上,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灰色登山鞋。
抬頭軍綠色工裝褲,再抬黑色,眼定格在黑衣大衣的下襬,心跳噗通噗通的加快了,“冷爺,你終於出來了,就知道你一定不會丟下我的!”
她家冷爺都出來了,還擦什麼眼淚啊。
蘇可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直撲目標,卻因為長時間的下蹲,一瞬間眩暈,讓她本能的踉蹌了下,男人一瞧,心想索性送佛送到西天吧,於是也沒出聲,攬了蘇可的就往出口帶,卻是壓根把同逛商場的老婆給忘記了。
啪!
一個大巴掌下去,女人很是彪悍,憤怒的吼道,“好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居然敢勾y我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男人收了錢,又不能挑明,只得將蘇可護在身後,“鬧夠了沒有,趕緊的給我滾出去!”
這聲音,不對頭啊!
蘇可剛想繞過去看看這男人的長相,卻是那女人拍著大腿哇的一聲哭了:
“好你個沒良心的玩意,我跟你八年了,結婚的時候沒房沒車,一屁股的債,現在剛買了房,你說帶我買兩件子衣服,結果!!你說,和她多長時間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難怪最近你不碰我了,好哇啊!原來在外面被小婊砸給掏空了,我,我還活著做什麼!”
門內,冷明傑懊惱的拍著自己的腦門,門外,男人那叫一個委屈啊,又顧忌冷明傑的身手,不好說清,只好拉著女人就走。
蘇可又怎麼可能放他走?同樣站過來拉緊男人的袖子,她得問清楚這身衣服哪來的,人去哪了。但是女人卻不這麼認為,她以為這小婊是明目張膽的示威,明目張膽的搶男人啊,打了男人一巴掌,許是打順了,她抬手就給了蘇可一個大巴掌。
啪!
特重的手力,打得蘇可又是幾個踉蹌,卻就是不放開男人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