媯魚嘴巴微張,澄澈的雙眼定定地看了田籍片刻,才遲疑道:“【民極】為祝者之技,他人絕無可能施展……”
“祝者皆出自祝廟。祝廟擇巫,首重出身,其次資質,非世家子弟不可,”
“普通黔首絕無可能。”
“一朝成祝,便高居廟堂之上……”
說到此處,媯魚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
這一番解釋,表面上在說,祝者來自世家,且有官面上的身份,不至於親自幹刺殺這種陰、私勾當。
但反過來一想,若確定那夜有祝者參與刺殺,不就正好說明,那幕後之人,極可能來自廟堂之上?
這麼一想,情況變得更嚴重了。
一個大齊朝的官方超凡者,居然親自刺殺我這麼一個凡人?
一個家境破落、表現平庸、只會捏手辦玩的獨居宅男?
為什麼啊?
除了與姜瀅的婚約,這個身份,還有什麼值得別人惦記的?
況且,這婚約很快就不存在了……
婚約……崔氏……飛鴻夫人……刺殺……等等!
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之前,他一直以為,崔氏母女明著退婚不成,就暗地裡使陰招。
如今退婚已成定局,禱詭卻第三次出現,證明先前的猜想並不準確。
但死亡陰影猶在。
莫非,這個身份的“死亡”,並不是刺殺者的“目的”,而是“手段”?
想到白天都府裡,崔氏母女的態度,顯然是知曉刺殺一事,並希望大事化小……
如果對方目標不是我,那有沒有可能,他們是衝著飛鴻夫人,甚至崔氏去的?
畢竟田籍遇刺身亡,嫌疑最大的,自然是與他利益糾紛最大的崔氏母女。
這是一個新思路,但沒有證據。
而且還會帶來更多複雜的問題。
連祝廟這種層次都牽涉進去了,誰知道這裡面水有多深?
他不想惹麻煩,更沒有時間去查。
何況,此時此刻,敵人的利刃快伸到自己脖子上了,再問為什麼,已經失去意義。
真正該問的,是怎麼辦。
“如何對付有秩者?”
媯魚沒有遲疑,直眉如刀,斬釘截鐵道:“有秩者,才能對付有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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