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籍沒有這麼講究,咕咚咕咚,一口而盡,隨後卻發現,那道直眉又挑了起來。
他看了看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媯魚小姐姐,又看了看自己身下晃盪的前擺,有些尷尬。
按照大齊朝的貴族禮儀,所謂“坐”,就該像媯魚這般屈膝挺身“跪坐”,而他這種大大咧咧的現代人坐法,被稱為“箕坐”,是極其不雅的。
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這個類似華國古代的世界,貼身衣褲不普及,坐著容易露餡……
上午在都府時,他學著田恕跪坐,此時回到自家,當然怎麼舒服怎麼來。
嗯,對方畢竟是女生,作為有擔當的男人,不能光顧著自己舒服……
於是他老老實實地跪下來。
為了緩解略顯尷尬地氣氛,他立即轉移話題:“適才寬濟兄在屋外大喊,鎮住禱詭,可是紫龍衛的某種技藝?”
媯魚聞言,放下木杯,頷首道:“此技名為【民極】,出自《禮》的開篇,寓意天子立國,定宗廟,分國野,六官佐之,以為萬民榜樣。乃是祝者常用的一技。”
“祝者?”田籍暫時忽略掉書袋的部分,抓住關鍵字眼。
“祝,是宗祝,亦指《禮》所述六官之春官。春官主祭祀禮制,古稱‘巫者’。”
巫者?
田籍瞬間聯想起調查報告中的描述——
“目標區域,存在一定數量,掌握超自然力量的個體……該目標群體,通常被稱為‘有秩者’,另有稱呼為:巫者、方士……”
所以,這田猛,便是調查報告中所說的,掌握超凡力量的巫者?或者說,有秩者。
他又想起適才田猛曾提及,媯魚有接近“秩一”的實力,難道……
“我不是巫者。”媯魚迎著田籍好奇的目光,語氣鄭重,“上古時代,巫醫不分。如今,醫是醫,祝是祝。”
“那這醫……也是‘有秩者’?”
媯魚點頭。
看來,這個世界的醫者,不是尋常意義上的醫生大夫啊……
祝者與醫者,便是這個世界的兩種超凡職業麼?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職業……
“你往日從不關心這些,今日怎麼突然問起?還知道‘有秩者’?”
對於這種關乎“人設”的問題,田籍早有準備,以手扶額,作沉痛狀:“我倒想敬而遠之,奈何有性命之憂。”
性命攸關,沒有比這更合適的理由。
況且,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至於如何得知“有秩者”,自然是來自“飄飄”狂熱者田恕……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且不論媯魚信了幾成,提及生死大事,她亦神色凝重,身體微微前傾:“禱詭告死,不會空穴來風,你有什麼頭緒?”
“刺客應該與崔氏母女無直接關係。”田籍沉聲道,“只是那幕後之人,恐怕非凡人。”
“怎麼說?”
“遇刺那夜,有人對我用了【民極】。”
那種同時作用於身體與心靈的威壓,田籍自問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