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了很多,也說起殿下小時候許多事情,說殿下看著最是憨厚乖巧的模樣,但心裡主意最是最多的一個,叫我當心些莫當時讓殿下您欺負。”謝白說道。
“阿孃她胡說,我哪裡是這樣的。”蘇言反駁道。
謝白笑,說起從前的舊事:“那我莫不是將那一回從湖裡撈殿下時候的事情記錯了?那時讓我串通一氣的不是殿下那是誰?”
那樁事情卻著實是謝白撞見了蘇言整治宋誠那小子,那手法現在想想著實算不上十分光明正大,蘇言沒法否認只小聲說了句:“也不過是偶爾為之罷了,我也不總是這樣的。”
“說來,那天我說的事情,你回去又幫我想想嗎?”蘇言外出建公主府的事情那時徵求過謝白的意見,卻一直沒得到回複。
“事關殿下,我怎麼敢怠慢?”謝白解釋了句:“只不過今日是被陛下宣進來說太府寺的公務,也未曾想娘娘會宣我過來萬春殿這兒來,因而並沒有將圖紙帶過來,改日我遣人送來給殿下看看,是否何合意?”
蘇言點頭,她也不過隨口問一句,其實並沒有催促謝白的意思,最近他也上任太府寺,身上的事情其實並不少。“其實我並不急,你得閑時候為我想想就行。”
兩人這廂正說著話,一個小身影便沖著蘇言這邊過來,蘇言接著滿頭都是汗的宋謙,忙拿手帕給他擦汗,問他:“謙兒,你今日是怎麼了,這般高興?”
宋謙其實在外人面前想來端著東宮小太子的身份,十分穩重老成的模樣,唯有在蘇言面前露些天真氣方才興奮沖過來未發覺謝白也在場,此事看到便也收斂也幾分原本的興奮勁兒。
“阿姐,我春獵時候用的弓已經準備好了,鄭都尉說當年他用這弓拿過圍獵魁首的。”宋謙才說起自己這般高興的緣由。
“這倒是把好弓,興許你不知道之前這弓還上過戰場。”謝白看宋謙舉著的弓添了一句道。
“真的嗎?”宋謙聽到謝白的話,眼睛更是興奮得錚亮,此時打量著謝白,多了幾分好奇。
宋謙並不是不知自家姐姐定下的婚事,也不是沒有再春宴上見過這位謝家二郎,只是他覺得這人是個十分文弱的世家少爺而已,在他心目中,他的長姐未來是要嫁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的,這謝白與他的預想卻是差的有些遠了,盡管他是促成了兩國盟約的大功臣。
“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宋謙看著謝白道。
謝白點點頭道:“太子殿下,您問吧。”
“你哥哥謝都統與我的師傅鄭都尉哪個更加厲害?”見謝白答應了,宋謙便十分直接的問了。
“鄭都尉吧,若是對上的人是鄭都尉,我兄長謝瑜大抵這輩子都贏不了的。”謝白不假思索道。
蘇言不由心底暗道,這謝白真是絲毫不給自家哥哥留面子,這般直接的不帶迴旋的就這麼回答了。不過謝白也不算完全胡說,畢竟在謝瑜心目中鄭成珏是第一位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是鄭都尉教出來,這次春獵也得拿個頭籌才是。”顯然謝白這樣的回答贏得了宋謙的好感,此時他看謝白時候多了些同道之人的認同之感。
讓萬春殿中的宮人帶了宋謙去換了汗濕的衣服。蘇言又和謝白說了會兒話,但謝白若是再不出去,宮門便要落匙,趕不上出宮的時間了。蘇言拉謝白道: “我送你出去吧。”
“好。”謝白應道。
蘇言與謝白並肩走著,宮中人見了雖有些意外,但這二人本就是未婚夫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行禮招呼過後便匆匆而過,大抵也不願打擾這對小兒女。
雖說近來宋謐與她真正算來交際不多,宋謐也沒有什麼真的得罪自己的地方,每每見面時候態度上頭也說得上畢恭畢敬的。但蘇言莫名的就是不喜多見宋謐,此時遠遠見到宋謐在前頭,她挽著謝白的手臂走得近了許多,謝白不以為忤,狀似安撫的拍拍蘇言放在他手臂上的手。
“姐姐很久不見。”宋謐見蘇言主動周到的行禮,這人平日大多時候就是這般無可挑剔。宋謐也是極為柔順溫和的性情,但與蘇言刻意表現在外的無害憨厚不同,她總能看似無意的將所有的目光和贊賞集於自己身上。
“謝公子。”宋謐朝著蘇言旁邊的謝白稍稍頷首,其實謝白如今雖與蘇言有婚約在身,但婚禮未行,她其實無需主動與謝白招呼,這一點莫名多餘。
“哦。”蘇言平日雖也跟宋謐沒什麼話好說,但絕不至於如此冷淡,今日似乎格外的不想看她似的,輕描淡寫一句過後便拉著謝白往前行,並不都看一眼。
“殿下是怎麼了?”謝白問蘇言。
“我不大喜歡她看你的眼神,活像只想要偷腥的貓兒。”蘇言說得十分坦白。“我不是極貪心的人,別人的東西我從來不去覬覦,但我也不喜歡別人盯著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