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也是怕浪費了好物讓老韓沾了嘴兒, 飯菜湯都沒問題,看起來酒水應該也是正常的,不過喝酒的時候蕭奇給拒了,表示自己一會兒要開車。
“最近查得嚴,特別是進出城的,一會兒我還要去村裡看看,這酒就你們自己喝了。”
其實是怕被兔子知道了要糟。
不過自從知道彭工頭有算計他的心思之後, 蕭奇就一直沒在他面前提過家裡人了,偶爾提到一句也是故作不耐煩或者不重視的輕飄飄一句話帶過。
對於煙癮大的男人來說, 喝酒的時候再配支煙, 那真是快活似神仙。
蕭奇不喝酒,彭工頭就給他遞了支煙,蕭奇垂著眼睫毛用眼角餘光注意了一下,發現彭工頭單手敲出來幾支煙,他卻不是按照正常人那樣三支煙一起拿出來。
看著像是一隻手不好一起全拿出來, 遞給他的與彭工頭自己以及遞給老韓的, 位置不一樣。
如今便是彭工頭扣個鼻子蕭奇都要懷疑, 這種在煙裡搞事的老套情節蕭奇自然是不會放過。
“...池子還在放水,稍微晾幹一點才能做池壁...老闆, 您看那合同咱們?”
蕭奇擺擺手,接了煙,聞言,原本想把煙往嘴裡送的手順勢往上,直接把煙夾到了耳朵上, 皺眉似乎壓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這幾天忙得恨不得長了翅膀,今兒早上出門慌忙,給忘了,對不住了老彭。”
嘴上說的是“對不住”,臉上寫的卻是“你丫煩不煩”幾個字兒。
先前就說了,蕭奇本身氣質就莫名兇悍,如今在彭工頭這邊又沒有一點對家裡老婆孩子疼愛的形象來緩和這種氣質,如此煩躁不耐的樣子,自是叫彭工頭訕訕然不敢追問。
蕭奇抬眸看了彭工頭一眼,手肘杵在桌面上,手腕下垂,姿勢十分隨意的夾了一筷子菜,“放心吧,你出去打聽打聽我蕭奇的名聲有多穩,不至於糊弄你這麼一點幾萬塊錢的小活兒,放心幹,幹完了保管給你把錢拿上,不過質量上你也得給我把皮繃緊了。”
這種話其實很多幹這行的老闆都會說,什麼“放心幹錢絕對不會少你的”,簡直就要成為圈裡老闆的口頭禪了。
結果如何,那真實情況基本不會太樂觀。
老韓雖然不知道蕭老闆為什麼拖合同,老闆往日裡再忙都絕對不會忘了這茬,不過有了蕭奇之前跟老韓說的那些“掏心掏肺”的話,老韓自然是佔蕭奇這邊,連忙幫腔打哈哈,“是啊老彭,你放心,我都幹了這麼多年,蕭老闆這人品還是頭一份。”
彭工頭自然不能再說什麼了,畢竟他還在蕭奇手底下幹活呢。
再說,就算他不需要望著蕭奇拿活幹,可就憑蕭奇如今在這個行當裡的名聲人脈,彭工頭還真沒那個能耐跟蕭奇撕破臉。
彭工頭混了這麼多年還是這樣,走出去見到個普通的大包工頭都要點頭哈腰的喊一聲老總老闆,這種日子他真是過夠了,所以當初知道能賺大錢,法律意識本就不高的彭工頭也就猶豫了幾秒鐘就咬牙決定幹。
看著又跟老韓說說笑笑到一團把自己當空氣的蕭奇,彭工頭心裡暗暗咬牙,等你染上癮了,看勞資怎麼收拾你!
一頓飯吃下來,搓掉了彭工頭三千八百多,比預計的少了一千左右,主要還是蕭奇不喝酒,所以原本訂的一片好酒彭工頭偷偷的先去退了。
蕭奇也不在意,桌子上二十來個菜還有一大半動都沒動幾筷子,蕭奇吃完了還要兜著走,感慨了一番生活的不易,轉頭就讓服務員拿了幾個打包袋來。
“這飯菜也不能浪費了,我帶去工地上給我那群工人加餐。”
彭工頭原本就心裡一直猶豫著想要打包,畢竟這他媽全是大葷菜啊,可又顧忌蕭奇跟老韓也在,怕丟人現眼,所以一直憋著沒能開口。
卻沒想到蕭奇嘴巴一張輕輕鬆鬆就來了這麼一招,完了還把這種行為說成了捨不得浪費心疼平頭老百姓吃不好喝不好。
果然是個摳門兒的,彭工頭忍痛在心裡啐了一口,面上還要笑哈哈的誇兩句,然後目送著大包一大堆飯菜順便還把半打沒開瓶的啤酒一起單手拎上的蕭奇開車離開了。
那酒還沒結賬的時候蕭奇就說了一嘴,可惜今天要開車沒能喝上之類的話,彭工頭為了面子特別豪邁的讓服務員把剩下的酒都算上了,讓蕭奇帶上慢慢喝。
彭工頭扭頭看了老韓一眼,想要吐槽一句果然臉皮夠厚吃喝管夠,可對上老韓那雙眼睛,彭工頭又啥也說不出了。
飯菜確實是拿去老賴他們那邊給他們當了晚飯加餐,蕭奇在工地上轉了會兒,又給唐安打了電話說了聲今天的進展。
“煙應該是有問題,別嘗,劑量比水重,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在樓下等你,到時候交給我。”
唐安叮囑一番,蕭奇“嗯”了一聲,“這進展有點慢,還有,我今天接煙的時候才想起來,你那邊有沒有辦法讓我知道嘗過了那玩意兒之後都會有些什麼反應?”
不同劑量不同反應,蕭奇都還不知道,他是肯定不會自己碰的,可想要有進展,肯定是要讓對方認定他已經染上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蕭奇在樓下跟唐安臨時碰了個頭,約好了時間進行專業點的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