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那一塊兒......”
蕭奇送霍老闆出小區, 路上談起了城南商業開發區的事兒, 霍老闆倒是想要去分一杯羹, 可惜聽說是被上面的大老闆給瓜分了。
像是霍老闆他們這樣的人也就算是二階梯的,蕭奇現在就是最底層的小蝦米, 稍微瞭解了情況, 蕭奇倒是覺得李達那家夥能拿到一段主幹道延伸段怕是有些手段。
很多人看著傻乎乎的,可商場上卻沒人敢小瞧了這種人,要不然被人裝傻充愣奪了財路都不自知。
當然,就目前而言,蕭奇還沒必要提防李達, 畢竟等城南主幹道工地一開,他這邊帶工人入了場, 那時候李達也就算是他的頂頭老闆了。
霍老闆已經是在芙蓉市做這行做了二十多年了, 如今也已經五十好幾,近兩年接的活兒越來越講究,不講求數量,獨追求質量。
往往他這裡大半年才接一兩個活兒,卻比那些拼命同時開五六個工地的雙包大老闆賺得更多。
日子過得清閑了,錢也賺到了, 這種日子確實美滋滋。
不過蕭奇覺得這也就是霍老闆養家的壓力不夠大, 蕭奇自己是沒辦法比的,畢竟未來還想要弄個大別墅小森林跑馬場給孩子們。
再說了,就算蕭奇能躺著賺錢了,可想到只要自己多努力一點點就能賺更多的錢, 那蕭奇也不是閑得住的人。
有些人的生活羨慕歸羨慕,讓自己去過卻又不見得會過得舒坦。
兩人說著話肩並肩拐出了一棟樓房,迎面而來的卻是兩個人一路噴著口水咒罵著走了過來,兩人抬著一張用長竹竿穿著兩邊的躺椅,椅子上有個被綁成蟲子似的人望著天上的太陽也不眯眼,就睜著眼嘿嘿傻笑。
看見有人迎面走過來,那人立馬又變了副猙獰的面孔掙紮著想要沖下來,好像沒了手腳用牙齒也要咬死人似的。
這人卻是出了車禍之後的江瘋子,蕭奇看江瘋子那神情,突然有些好奇這人臆想出來的世界裡他要打要殺的究竟是什麼人,恨意居然能強烈到這種程度。
後面抬竹竿的那個年輕男人罵罵咧咧一歪肩膀就狠狠顛了一邊竹竿,讓架在竹竿中間的椅子幾乎呈七十度往右側傾斜。
江瘋子雖然瘋了,可失重感還是讓他潛意識裡害怕恐懼著,被這麼嚇唬一回,江瘋子嗷嗷叫著一邊流口水一邊死命把自己往椅子底貼著。
事實上這個動作就是多餘的,因為怕他翻下來跑掉,這兩個人是直接把他連人帶被子給整個兒綁死在椅子上的,就算是抬杆子的兩個人把椅子完全翻過來江瘋子也會被繩子死死勒在椅子上。
“艹你大爺的,幹啥呢江娃兒?”
前面那個人猝不及防弄得一個踉蹌,扭頭罵道,“差點把老子弄翻了!”
後面那個被稱為江娃兒的男人被罵了也不氣,反而看著江瘋子滿臉恐懼的樣子嘻嘻哈哈,“大舅,你看這個瘋子,他還曉得怕哩!”
大舅扭頭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大外甥,白了小外甥一眼,“要是真曉得怕就對了,這回也不直接撞死球,不是有那個啥子艾、滋嘛?咋被車撞了都死不成,比哪個都命大!”
原來後面抬杆子那個是江瘋子的親弟弟,江娃兒頗有同感的往腳邊呸了一口痰,“就是,也不曉得啷個子才能死得成!”
家裡有這麼個瘋子大哥,除了給家裡經濟帶來負擔以外,還影響了他們的名聲。
江娃兒今年都二十七、八了,可別人一聽他家有個要打人殺人的瘋子大哥,哪個姑娘家裡都跑得賊快。
當初江娃兒年紀小一點的時候還能騙幾個姑娘跟他談物件,可現在年紀大了,同齡的女孩兒都越來越注重現實了,根本不會像十幾二十來歲的時候說什麼有了感情什麼苦都能吃。
至於現在那些十幾二十歲的年輕姑娘?誰看得起他這樣一事無成的大叔啊!
江娃兒對自己這個大哥恨得不行,哪裡還有什麼兄弟情分可言,家裡人天天兒的就盼著這瘋子能去外面出個意外撞死摔死淹死甚至被人打死。
當然,被人打死是最好的,這樣他們還能抓著人狠狠要一筆錢當做是江瘋子對他們這個家最後的補償。
想起補償江娃兒就來氣,又狠命的顛了顛椅子,嚇得江瘋子縮著脖子咬著被子不敢動彈,前面的江家大舅也隨便他折騰吧。
臭小子精力旺盛,不讓他折騰反而屁話忒多,更別說江家大舅心裡也有想要折騰江瘋子發洩發洩的沖動。
兩人旁若無人的罵罵咧咧遺憾江瘋子沒被撞死,遺憾完了又罵車主不要臉,說了要出醫藥費,結果還沒治好呢就跑了。
更可氣的是警察也不管管,反而警告他們要是再鬧事就把他們都抓進拘留所罰款吃牢飯。
霍老闆顯然也明白這是什麼狀況,那江瘋子把付然的小手指都給一棍子砸斷了,背上也是好大一條青紅傷痕,背脊骨都受到了影響需要好好養傷,這會兒還在醫院裡哼哼唧唧的躺著受罪呢。
看著那兩人胡亂折騰著椅子上的江瘋子拐過樓房不見了,霍老闆皺著眉嘆了口氣,“這就是那個江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