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蕭奇是一身濕噠噠,說句糙話, 那是內褲都沒一點幹的, 得去工棚那邊先拿老賴他們的衣服換一身,“老叔你們是跟我一起過去工棚那邊還是先在這邊看看?這邊今天挖溝差不多就完工了, 電廠家屬院那邊給水管溝渠回填,外牆翻新還有一點收尾。”
岑叔也聽說了蕭奇手上受傷的事, 這會兒看見蕭奇手上紗布也是濕噠噠的, 頓時皺了眉,“先跟你回工棚吧,反正也就是隨便看看, 你手上的傷沾水了?”
蕭奇甩了甩手, 開始撕固定膠帶, “沒事, 傷口差不多了, 一會兒換個藥。”
再弄點灰塵啥的, 保管回去之後寧倩也看不出來他中途換過。
那還是之前蕭奇手剛受傷那會兒寧倩給放在車上的,以便隨時可以給蕭奇換藥, 一共是兩到三次的分量。
岑叔這才點點頭沒再多問了, 讓蕭奇趕緊回車上把藥給換了。
“李哥也是幹工程的?哪個公司的?”
蕭奇說著話一邊往停車的那邊走,高胖的李達看見那輛麵包車臉上的表情更古怪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好一陣了, 可李達至今還是記憶深刻。
當時李達的車被前後車流擠在中間,左右都走不得,更坑爹的是不遠處交警又在逼近,那種又急又怕的感覺, 甭說了,反正李達後來做了好幾次噩夢。
李達對這輛車絕對記憶深刻的原因除了這個,還有就是李達開車這麼多年,在路上遇見個開破面包車都敢那麼騷那麼拽的司機,還真沒有第二個。
李達的異樣蕭奇跟岑叔也都發現了,蕭奇遲疑了一下,放緩瞭解紗布的速度,“李哥這是咋了?我這車是破了點舊了點,不過效能挺好使的。”
李達頗為感慨的點頭,笑了笑,扭頭瞅蕭奇,“效能是挺好的,特別是在堵車的時候搶道,賊溜。”
說著舉了舉大拇指。
蕭奇“啊”了一聲,歪著身子探頭去看了看旁邊停放的李達的座駕,心裡無語了一下,不過面上一點不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抬手拍了拍李達胳膊,“原來是搶道哥你啊,嗐,還真是緣分!”
不等李達說話,蕭奇就笑哈哈的跟一臉迷惑的岑叔說了當初在路上搶道的事,“李哥對不住,下次再這麼遇上,我絕對二話不說就給你讓道。”
岑叔這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當初李達只打電話跟他說路上堵車,倒是沒說是因為自己想要強行改道結果被人擠線上中間不敢動。
“小達啊,以後幹事別太急躁,也就一兩分鐘的事,沒必要搶時間。”
李達臉上訕訕然,轉著眼去看蕭奇。
蕭奇啥也不說,就露個爽朗的笑臉就成。
反正隔了這麼久還認出彼此的是你不是我,搶道的也是你不是我,這事兒過也就過了,幹啥還要說出來呢,這多不好意思啊。
李達也就鬱悶一下,自己好歹也是喊了岑叔這麼三十多年快四十年的叔了,咋也不關心關心他當時有多危險著急啊,一句話抹平不說還責怪他。
要知道當時他可是被交警幫著臨時阻止了車流這才把車開出來的,完了還被叫下車站在路邊被批評了一頓順帶上了一堂交通安全知識課,搞得李達一個大男人被過來過去的車瞟來瞟去,那種尷尬到頭皮發麻的感覺都留到他夢裡繼續折磨他去了。
李達不知道,正是因為太瞭解李達了,所以蕭奇還沒說那會兒,知道兩人之間有事,岑叔第一感覺就是肯定又是李達這小子不安分瞎搞事了。
李達性子不壞,可就是有點小毛病,不該著急的時候瞎著急,該著急的時候吧他又能慢騰騰的,從小到大沒少因為這個被他爸拎著晾衣杆追著跑。
這一邊是他看好的晚輩,一邊是他看著長大的侄子,岑叔還是更親近李達的,當即不輕不重的說了李達一句,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蕭奇也聽明白了,倒是沒啥心寒不心寒的,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你以為你是啥不得了的人物,人家就因為認識你對你觀感不錯就要拋下更親近的人一心一意對你好?
那不叫對你好那叫失心瘋!
正所謂交情交情,有交集才有情分,蕭奇跟岑叔能有交集也是意外也是緣分,人家那可是幾十年了,根本沒可比性。
蕭奇本來就沒覺得那是個值得追究的事兒,大大方方笑一笑也就過去了,反而還讓岑叔對蕭奇觀感更佳。
李達也就心裡嘀咕了一下,轉頭跟蕭奇道了個歉,又說了幾句工程上的話,最後拍板,跟岑叔一起上了蕭奇的車。
他的車就留在這邊,一會兒看完電廠家屬院,還要跟著蕭奇一起過來看看幹休所裡。
“挖溝沒啥技術性可言,主要還是看看指揮,小奇這人管理上也是挺不錯的。”
岑叔怕李達又瞎著急,坐在副駕駛座上扭頭跟李達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