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美麗,這個女人的身體,即使她的神智已經不清了,但是即使是放在今天的環裕的眼中,她的母親的身體也絕對是毫無瑕疵的。
環裕不知道哪個女人是如何在缺衣少食的情況下還能將自己的身體保持得這樣完美。
環裕輕輕地撫摸著暴露在空氣中的可以用自己的指尖感受到的變涼的速度的女體,可惜了,這樣好的一副身材,這樣一副曾經吸引了皇帝的注意,也曾經讓皇帝回眸一顧的身材就這樣在雪地中間漸漸冰涼了。
女人美好身體之下就是晶瑩的雪花,她的一絲不掛的身體就在雪花的掩埋之下漸漸和這個的雪地融為了一體,環裕在漸漸溫暖之中覺得這對於自己的母親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歸宿的這裡並不是自他們二人居住的那個破敗的地方,聽說這個地方偶爾皇帝還是會路過的。
她終於可以在自己死後看見她心心念唸的皇帝了。
不知道死亡能不能讓她醒悟呢?
這就不得而知了。
在雪白的雪花之中的,那具身體就好像被冰封的一個女神,靜靜地沒了身形兒。
環裕目不轉睛地看著,知道再也看不見,她才站起了身,她不會去收拾自己母親的遺體,等到雪化了的時候,自然就會有人看見了,到時候究竟會怎樣,也並不是她可以左右的。
只是這個破敗的小屋裡面就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落寞襲上了一個幾歲的孩子的心頭。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環裕後來很難想起來自己是怎樣一個人度過了那個冬天的,有時候是覺得可能後來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於是就本能地不能夠在想起來那件大事情之前的事情,但是那段記憶裡面已經沒有了鮮血,也沒有廝喊,只是無盡的落寞。
那個女人是自己發瘋跑出去的的,她的屍體是在一個初春的夜裡被人看見的。
第一個看見她的屍體的人,說來也可笑,是一個最不應該是皇帝的女人的女人,也就是她現在的姑姑的,那位手握重權的儀安公主。
其中的內情究竟是怎樣的,環裕至今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在一個人度過了冬天之後的,在一個初春依舊寒冷的一個早晨,自己這個從來沒有被踏足的地方忽然來了幾個老嬤嬤,為首的那個中年女子更是一身都是金銀珠寶。
她像是看一條小狗一樣看著自己,環裕的記憶是模糊的,她們是成年的人女人,即使知道她們的出現一定意味著什麼大事的,但是環裕毫無反抗之力。
那是儀安公主手下的心腹。
她們是來帶走她的,同時也是來利用,也是來禁錮,來賜予她的。
就在那間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環裕到如今才知道原來那是皇帝的寢宮,儀安公主直接將自己這個瘦弱的小女孩帶到了皇帝的寢宮之中,只是她當時並不知道罷了,而且那間金碧輝煌的房間她再也沒有去過。
後來環裕再想起的時候,那個時候應該是皇帝剛剛去早朝了,真可笑,那個時候皇帝還是會早朝的。
“你就是哥哥的二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