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將門關上之後卻沒有再做什麼,而是看向了依舊坐在陳郢東身邊的四姨娘,月珍看見了三姨娘看向兩人的目光有一些微微的傷感,月珍還沒來得及再細看明白的時候,忽然心中一動,聽見了三姨娘的一聲微微的嘆息。
那時候是有陳郢東的床邊點著燭火,月珍和三姨娘做的地方不甚明亮,二人坐在暗處中,像是在欣賞舞臺上一幕啞劇。
只見四姨娘伸出了手,她的身子並不是瘦骨嶙峋的,而是帶著微微的豐腴,看起來十分健康美麗,她的手腕圓圓的,她伸手在陳郢東的臉上輕輕地撫摸,她的眼中溫柔得像要滴出來水,那水春意融融,足以讓任何一個接觸到這種目光的人瞬間沉溺在那種柔情之中。
但是陳郢東閉著眼睛,他並不知道,也並沒有發現。
四姨娘像是在愛撫一件極為珍貴的寶物。
原來自己自以為冰冷的院宅之中還隱藏著這麼多的人和事。
月珍的心中閃過了一絲酸楚,不忍再看。她別過臉,對三姨娘道:“這屋中可真是溫暖。”
“可不是嗎。”三姨娘也收起了方才在小廝面前盛氣凌人的神情,怔怔地看著四姨娘和陳郢東。月珍自從方才看見了四姨娘和三姨娘的事情之後,又看見了四姨娘對著陳郢東這樣的神情,眼中並不是沒有疑惑的,但是現在腦中的另一個想法就越來越浮出了水面。
原來,竟然是這樣。
三姨娘和四姨娘顯然並不避諱這件事所以才和月珍一起過來,現在看著三姨娘的神情,月珍剛想張口說什麼,聽見了三姨娘幽幽道:“月珍哪,你說你怎麼就嫁到這個陳家來了?不過是這個世上又多了一個傷心人罷了,你說你能有什麼好處啊,是不是?”
“三姐姐。”
三姨娘轉過頭:“可別叫我三姐姐,你可是知道的,咱們這一堆姐妹裡面,誰都不是名副其實的。”
月珍心中一動,難道三姨娘的意思是即使是他們,陳進也沒有碰過?
但是月珍不好發問,道:“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你進來的時間短,雖然我並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而進來的,當然了,既然已經進來了當初是什麼原因自然就不重要了。是不是你只是一味是碰巧陳進這些日子不在?或者是你沒趕上好的時間?”
雖然這句話是個疑問句,但是月珍知道三姨娘是沒有在等著自己的回答的。
於是月珍看著三姨娘,果然三姨娘並沒有管月珍是什麼反應,只見三姨娘手中還拿著方才寫寫畫畫的那支筆,繼續道:“你知道京城的容家吧,咱們裡面的姨娘雖然比容家的姨娘們少上了幾個,但是數量上面也是八九不離十的了,你想為什麼咱們不想容家後院那樣明爭暗鬥,卯足了勁兒就要生一個兒子出來?不過是咱們裡面的姨娘們偶讀看透了,今後的餘生都要在這樣過了,倒不如互相看得順眼一些,或者說,已經沒有餘生了。”
月珍的手抖了抖。
三姨娘看見了月珍的動作,笑了笑道:“月珍,其實我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你的眼神,和我們的不一樣。所以,你的心中一定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三姨娘伸手握住了月珍的手。
“月珍,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們姨娘們會在這裡面自得其樂,甚至還可以不時搓搓麻將,其樂融融?那是因為我們都知道及時盡歡的道理。”
“三姐姐。。。”月莊戶呢終於忍不住開口,但是一開口就感覺到了三姨娘緊緊握在自己手上的手,那手並不暖和,即使是握在月真的額手上,也沒有要變得溫暖的趨勢。那感覺也和現在月珍的心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