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來吧，我不會責怪你。”薄娘對丹娥說。
丹娥站起身，窺見她的面容，果然十分美麗，身材高挑，但是掩不住渾身的風塵氣息。
薄娘掃視著坐下的人，果然有許多新面孔，有不少姑娘在其中陪客，大多數男人還是規規矩矩的，但是薄娘沒有看見陳進，倒是看見了陳郢東。
不知道今晚小姐的打算是什麼，薄娘暗想。
燕綰的打算其實很簡單，她不知道陳進什麼時候會來，但是既然自己想到得要一手訊息，接近陳進就是最好的辦法，當然，如果不能接近陳進，那麼接近陳府中的人也是一個很好的打算。
她站在臺上瞧著下面的陳郢東，果然來了。
陳郢東是陳進的兒子，如果能夠接近陳郢東，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燕綰獻舞之後，就不再有什麼動作了。按照霄風館的規定，像丹娥這樣的身份，是不會公開競價的，金主會將自己的報價送進媽媽的手中，媽媽在再根據金主的報價來選擇，一般來講只有花魁才會有這樣的待遇。或者還有一個方式就是若是金主看上了，可以打賞姑娘一件信物，姑娘可以從打賞的信物當中挑選外面的金主，選擇見面，若是見面滿意了，就可以陪侍。一般這種情況是對方是館中的常客，並且身份是不低的。
那今夜這個舞姬會選用哪種方式呢？這是眾人都關心的問題。
低下的人竊竊私語，卻已經看不見臺上的美人的身影，這種時候薄娘是不會露面的，而是一些較為年長的，已經有一些資歷的姑娘上臺，但僅僅只是閒聊。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時霄風館中的慣例，這時候薄娘會暗中傳話出來，丹娥是直接競價還是自行挑選，而恩客們也會在這個時候做好自己的決定。
只聽下面有人問：“為什麼丹娥姑娘這時候才出來？竟是叫我們還幾個月沒有見。”
因為丹娥是秘密生子，所以這件事情是極為隱蔽的，為了保險起見，薄娘在丹娥懷孕五六個月的時候還讓丹娥露過面，但並不是接客，所以在座的人並不知道丹娥的事情，只聽臺上坐著的姑娘道：“都是丹娥姑娘得了我們媽媽的青眼，諸位又可不是不知道的，丹娥遇了貴人。也倒是到了這個時候才有機會跟大家夥兒見面呢。”
“那丹娥姑娘怎麼就能出來了？”
那臺上的姑娘嫣然一笑，道：“這可就要問我們的媽媽了。我說，大夥兒啊，你們可是瞧見了丹娥姑娘這樣的身段，這樣的樣貌，難道各位就不想一親芳澤嗎？”
“舞是跳得極好的，我十分喜歡，”一個低沉的男音這時候淡淡地說。
“到底是範大人慧眼。”臺上姑娘笑道：“諸位中間有常客的，當是知道幾月前丹娥姑娘那可是咱們樓中大紅大紫的人兒，如今再看，那可是半分都沒有差的，諸位可都瞧清楚了。”
“我說啊，”臺下有人起鬨，“你一口一個你丹娥妹妹，也爺瞧著你也還不錯，你是個什麼價錢，也說出來看也買不買得起。”
臺上姑娘妖嬈一笑：“原是不值錢，但是我往這兒一戰，這可是諸位爺都瞧見了的。若是我開價低了，未免顯得諸位爺的眼光不好。也辜負了媽媽的一片苦心。”
“好伶俐的丫頭，爺今兒可就要你了。”原來在座的男人麼們了燕綰的舞蹈，早已經一顆心掛在身上，但是在座的多數人也知道，像丹娥這樣的身份，自己是沒有機會的，這時候臺上串場的姑娘就出來得恰到時候，這對串場的姑娘也是一個好機會。
只聽臺上姑娘笑道：“爺看上我是我的福氣，只是奴家今夜可是媽媽的人，還請爺向媽媽言說。”
這也是霄風館中的慣例，雖然這時候被看上的姑娘也是要向樓中的媽媽報備的，但是多數時候來講，大頭還是姑娘拿的。
薄娘在高臺之下遠遠看著，這時候丹娥在一邊道：“那串場的姑娘倒是十分伶俐。”
薄娘點頭：“這是從前挨著你住的姑娘。”
丹娥不再說話，這時候已經有專門的丫頭帶著下面恩客們的賞賜來呈給了薄娘。
薄娘坐在椅子上，看著丫頭說：“給我做什麼，給姑娘呀。”
“是。”丫頭吩咐了一聲，只見三四個丫頭排開，手中的托盤上七七八八地放著一些小物件。一般來講，這時候打賞的東西以新奇奪人眼球為主，並不求多名貴，當然，其中也不乏用珍寶砸美人的。
丹娥的目光在一排打賞中掠過，最後淡淡的。又坐下了。
薄娘搖著扇子，不急不緩也坐著。下面已經開始其他的把戲，一些人繼續熱鬧，一些人已經悄悄退場，還有一些正在暗中等候。
片刻之後，腳步輕響，燕綰一身素衣走了進來。
丹娥口稱大小姐行禮，薄娘也對燕綰輕輕點頭。打賞丫鬟都是極伶俐的，這時候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順著燕綰的目光說：“翠玉玲瓏戒指，是宋安郡王的；七情書，樂平候；八寶玲瓏飾，京昌伯四子；冷香扇，過家大公子；含香玉圓，杜家三老爺；紫貝珊瑚擺件兒，是呂家九小姐的。”
“到還有小姐，”薄娘忍不住笑道。
丫鬟唸完了，又看向另一個托盤，還要開口再念的時候，燕綰道：“可有陳家的打賞？”
丫鬟看了看，道：“倒是有一個姓陳的，匆匆來的打賞，還差點絆了姐妹一跤。不過臉兒卻是生的，想來是個寒門之子。”
燕綰看向了另一個盤中的一封書箋，果然在一眾新奇玩意兒中，很是出挑。但是陳郢東不是寒門之子，況且，樓中的人不可能不認識他。
看來今晚陳郢東並沒有參與。
燕綰的目光在一眾東西中掠過，道：“聽說韓家的公子是出了名的儒雅之士，我倒是十分仰慕。”燕綰拿起了一對粉玉蝴蝶，看了看。
丫鬟會意，被姑娘挑中的人會在當場被授以合歡花兩朵，是由接打賞的丫頭來傳話的。
但是韓雲都這樣的公子都不是坐在樓下大堂的，雖然不引人矚目，但是粉衣丫鬟手中託著兩朵合歡花去韓雲都的包間時，樓下還是響起了低低的議論的聲音。
喜歡蜀燕風雲請大家收藏：()蜀燕風雲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