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綰坐在四面珠簾的房間之中,正在細細描眉,那眉毛又細又長,眉梢微微上挑,瞬間多了幾分撩人的風情。
房間外站著的丫頭盡職盡責,牢牢地盯住了外面的人,這可是丹娥姑娘復出的第一場,可不能被搞砸,上面的薄姑姑都有吩咐的,今日姑娘可是壓軸的。
但是衷心的丫頭不知道的,裡面的人根本不是她剛剛來伺候的丹娥姑娘,而是最頂頭上司的女兒,她家的小姐,燕綰。
燕綰看著鏡中的顯得成熟嫵媚的女子,她微微側過臉,斜了鏡中人一眼,卻猛然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燕聞說過自己長得十分像宋氏,原來母親當年是這樣的絕色。
但見鏡中人緩緩地拿起了一張面紗,將那張絕世容顏蓋住了。
燕綰還將頭紗牢牢地別在了髮間,以免掉下來。
外面一片喧囂,霄風館這樣熱鬧是司空見慣的,自己在這裡的三年見過了無數次。就是在這種熱鬧的氛圍之下,薄娘操控著將姑娘們的價格一抬再抬,也是許多姑娘得以揚名的機會。但是,像今夜這樣的情況對自己來說卻是第一次。
今夜,她將作為花魁丹娥上臺獻舞。
當然,說丹娥是花魁其實不是很名副其實的,因為那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
之所以說今夜是丹娥的復出的表演,是因為丹娥剛剛生了一個孩子。但是這個孩子早已經被抱走,據說丹娥只是在生產之後遠遠地看了一眼,至於孩子的父親,樓中只有薄娘知道。
那人借丹娥的腹生子,原是自己並沒有子嗣,恰巧丹娥作為清倌人掛牌就一眼被那人相中。丹娥原是不願意的,本以為自己可以被贖身,然後入那人的府中做妾的,但是後來不知為何丹娥竟然同意了生下孩子,而那人為此向霄風館支付了十萬兩銀子。
十萬兩的封口費,燕綰看著鏡中人的身姿,轉了幾圈。
為什麼丹娥沒有用得到的錢贖身呢?
她不得而知。
但是今晚卻對自己很重要。
原本燕聞已經發話不讓自己插手陳進的事,但是追查多年的的物件就在眼前,燕綰怎麼可能罷休。於是她今夜說服了丹娥代替她上場。
跳舞對燕綰來說不是難事,原本自己打算瞞著翠琉的,但是那丫頭堅定的神色還是讓燕綰決定了帶著她,這時候這丫頭正在為燕綰披上最後的披帛,眼中不無擔心說:“小姐,奴婢還是不放心,要是您被下面的男人們吃了豆腐怎麼辦?”
燕綰失笑:“我只是上去跳舞,又不是跟他們喝酒,你多慮了。”
“小姐,奴婢還是不放心,不如奴婢把常安叫過來看著。”
“傻丫頭,到時候有薄娘在的,在這樓裡就是薄娘做主的,難道常安還能比薄娘有用?”
翠琉嘟嘴,好吧,就這樣罷。
這時候,房間外面響起了敲門的聲音,翠琉連忙走進了內室。只見剛才一直站在外面的丫鬟進來了,對燕綰說:“花魁,該您了。”
燕綰轉過身,成功地在丫頭的眼中看到了驚豔,但是燕綰一言不發,只是點頭。
眾人大多也知道丹娥姑娘當初就是性子有些怪癖的,但是樓中的人並不知道丹娥生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