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文裕饒有興致地看著上官氏望聞問切,上官氏的面色變了又變,最後嘆氣說:“你的傷勢我只能盡力而為,具體事宜我還要請示一下寨主,明兒我派人往江南,正好有些問題我要問一下父親,倒是一塊兒解決了。”
“多謝上官嬢嬢。”常平用蜀地的話說。
沒想到上官氏聽了這句話卻忽然開始抹淚,道:“你是個好孩子,嬢嬢看著你長大,如今你又是綰綰身邊得力的。到底是多危急的情形,讓你都受了這樣的傷,也不知綰綰那個孩子怎麼樣了。哎,若是我的嵐兒能有你這樣一半好的身子我就謝天謝地了。我就說綰綰都是該說親的年紀了,寨主卻還是這樣帶著亂跑,到底是個男人,哪能想到得這些事情呢。可憐綰綰的孃親了。。。”
“夫人,”嶽文裕插嘴,“您說綰綰的母親?”
“哎。”上官氏就介面說,“原是這些事不是我說的,但是你該是知道的,寨主如今的夫人雖然是好,但是畢竟年輕了些,加之綰綰並不是她所出,親雖然是親的,兩人也是十分好,但是有些事情自然就是不好插手的,再加上寨主這樣地胡鬧。。。”
“上官嬸嬸。”常平輕咳著打斷了上官氏。
上官氏抹完了淚,道:“我倒是隻想著常平這個孩子了,我初到你岳家,合該最先去見夫人的,大公子不會介意吧?”
上官氏是長輩,嶽文裕站起身笑說:“夫人可別見外,人命關天,自然是不用計較這這些虛禮的。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母親,母親現在當是正在後堂的,晚生這就帶夫人過去。”
“你這孩子,客氣什麼。嬸嬸可不是什麼較真兒的人。”上官氏聽嶽文裕口稱晚生,就覺得嶽文裕溫文知禮,上下看了嶽文裕幾眼,甚是滿意地說:“我這就去,可不會叫夫人久等。方子我過後就送過來,具體的細節我再吩咐。”
“請。”
常平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勞煩了燕家寨的二夫人跑了這一趟,足可以見寨主是將自己放在了心上的。但是自己身上無力的事情上官氏恐怕是早就已經看出來了,這倒是一件難辦的事情啊。若是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廢人,日後怎麼跟在小姐的身邊呢?
閒話不說,這一次上官氏上岳家雖然低調,但是也是亮明瞭身份的,所以嶽夫人按照禮儀,已經在恭候。
自從燕聞帶著小輩們離開了燕家寨,宋氏夫婦就一心一意當家,雖然沒有出門,但是知道岳家和燕家的交情,上官氏的心裡一方面想著探探外面的的風聲,一方面想著來挑挑人,這個挑人,自然是要慎重的。
原因正是燕綰是上官氏看著長大的,沒有哪一個真正愛著孩子的父母會希望孩子不好的,上官氏自認為是將燕綰放在心尖尖上的,那麼,燕綰的終是大事就是自己責無旁貸的,上官氏正是因為知道了嶽文裕,才親自來跑一趟,又在前堂和嶽文裕閒聊的。
上官氏掂量這燕家這樣的家世,燕綰是不能隨便配人的,若要保險起見,最好是從燕家交好的世家裡面挑選。她燕家的小姐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配得上的,上官氏見多識廣,知道現在的紈絝子弟是個什麼德行,所以要親自把關。
話不多說,上官氏和嶽文裕一同進了正堂之中,這一路的話說下來,上官氏對嶽文裕極為滿意。
儀表堂堂不說,行事得體,安排得當這是實打實的優點。
而且岳家和燕家又是這樣的交情,似乎嶽文裕也是個不錯的人選,就是不知道岳家給嶽文裕定親了沒有,嶽文裕如今暫時作為岳家的家主,看來這件事要探一探嶽夫人的口風了。
上官氏這樣想著,進了正堂,就喜笑顏開,說:“可是叫嶽姐姐久等了。”
“上官妹妹好。”嶽夫人也迎了出來,兩個女人一見面就極為親熱的模樣,把這手,口稱姐姐妹妹。
嶽夫人帶著上官氏分了賓主坐下之後,丫鬟看茶,說得無非就是一些婦人的話題。
上官氏道:“許久就聽說岳家的名頭在西北閔城一帶是實打實,今日一見,倒是真的所言不虛。”
嶽夫人謙虛:“上官妹妹開玩笑了,你是燕家寨的二夫人,見得多,我這小小的院子不讓你笑話就十分好了。”
“姐姐這是在打趣我呢。我可不是那種不知禮數的人,要說你家大公子,那樣貌,那性情,誰人不說個好呢。”
奉承的話人人都愛聽,嶽夫人喜笑顏開,道:“上官妹妹謬讚。對了,常平還好吧?”
“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身子骨什麼的多還行,我瞧著好好調理就是了。”
“那便好了。”嶽夫人笑說,“一路過來倒是沒什麼好招待的,我這裡有今秋新收的茶,是西北特有的,妹妹常年在西南,倒是要好好嚐嚐這個茶。”
“多謝姐姐費心。”
不知什麼時候,嶽文裕已經不在這個房中,上官氏端過茶杯,呡了一口,果然茶香十分濃烈。
上官氏放下茶杯,抬頭對嶽夫人說:“夫人這個茶倒是十分別致,不知是什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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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茶,因是霜後留白採摘,又是秋日的太陽曬乾,所以留下來的茶香十分綿長,叫做‘美人眉’,是西北特有的,我倒是時常喜歡喝著。”
“唔,”上官氏看了嶽夫人一眼,見對方雖然得體的應答,但是扣在桌上的手竟然在微微地敲著,還是因為喝茶的時候衣袍抬了起來才被看見,這是什麼意思?上官氏微微皺眉想,難道是嶽夫人不耐煩嗎?
上官氏放下茶杯,說:“我家小姐在家中也時常做些茶的,我們蜀中的地兒和這裡不一樣,產的茶又要淡一些,是夏日裡最熱的時候摘了,曬乾了,又要陰著,幾道工序,倒是繁複,但是我姐小姐也十分清楚,不時也做著。”
“燕小姐。。。也做摘茶曬茶的事?”
“哎喲,我家小姐年兒小的時候也時常喜歡在採茶的婆子們的身後跟著,就是我也時常去看看,咱們蜀中沒那麼多講究的,連老爺都誇讚小姐做出來的茶比別人的清澈透亮,回味無窮。”
“那孩子倒是的,她見我的時候我還賜了她一套頭面的。”嶽夫人道,“只是這孩子雖然在我這兒住了許久,但是我瞧著那孩子雖然是伶俐的,但是倒是有些直心眼兒,前兒我手下的人糊塗,她竟然也跟著起鬨。。。哎呀,不說也罷。”
上官氏的眼珠兒轉了幾轉,弄不明白嶽夫人說起這個話題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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